皇帝离京一月，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姜棠借着找猫的由头，闯进后宫，对皇帝新收进宫才宠幸过一二回的秀女一见钟情了。
见到的当夜，他就亲身潜入秀女居所，一亲芳泽。
之后几天更是接连光顾，后头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微妙的是，据姜棠亲口所说，这秀女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池舟。
“这姜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睡了兄长的男人又睡他爹的女人？”
瞧着递上来的报告，袁衡甚是无语。
把持中宫就是为了滥用职权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纠正一下。”池舟举手打断。“我可没让他睡。”
袁衡顶着姜渡警告的眼神说：“……反正在他认知里，睡的就是你没跑。”
姜渡冷哼一声。
回头就把姜棠这厮给阉了。
袁衡选择持续犯贱：“现在这秀女又有几分像池舟……这得多爱他，才会冒险做出这番举动？”
“我不同意。”池舟再次举手打断。“若他爱我，也只是爱我这类的长相……不然怎么会下令要把我变成麓山寺的妓子？”
袁衡：“……”
袁衡：“……你的求生欲好强。”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池舟哼哼两声。“你要知道，拱火的是你，受罪的是我……我能不积极点为自己辩解嘛？”
短短几天，姜渡不仅从柔弱书生变成破戒和尚，甚至还产生进化，变成了酒色和尚！
连他这千年的狐狸都有些扛不住。
“哈……”袁衡不爽。“你这样只会被我理解成炫耀。”
池舟：“……神经。”
谁要炫耀这个啊？！
看这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姜渡截过话头说起正事。
“皇子与妃子有染，古来有之。”姜渡拽过池舟的手指头玩着，语气平淡地说：“那秀女没有娘家撑腰，这事儿闹出来，大概率，会以她被处死而收场。”
可能姜棠在做出这个行为时，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大概就是‘不甘寂寞的秀女引诱了皇子’之类云云。
反正秀女也没那个本事为自己叫屈。
但他们既然把这事儿拎出来说，就代表这里面，有一定的可操作空间。
“所以……你是什么打算？”袁衡问道。
姜渡若有所思：“宫里最小的公主，如今都已经13岁，后宫13年无所出，父皇一直为此感到遗憾……如果这时候，有人怀上了龙种呢？”
“你是想让那秀女怀孕？”袁衡暂且不去思考这孕怎么怀。“但这又怎么分辨出她怀的是谁的？”
皇帝再想要后代，也不至于抢了孙子当儿子吧？
“这就不得不说另外一件事了。”姜渡继续说。“我入狱伊始，父皇察觉到京城的危机四伏，便已经开始寻求……长生之法，因着这个，他在宫内养了不少据说能谛天听的……道人。”
池舟非常好心地解释：“就是神棍。”
姜渡好笑，捏了捏他的指尖。
因为怕过早失去皇位统治，而追求长生之法的皇帝不在少数，他父皇不是唯一一个。
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这些皇帝的寿数，但仍旧不能让后来者死心。
人都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袁衡：“这跟那秀女怀孕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那谛天听的人说，这秀女怀的，是可以使他福泽延长的福子呢？”姜渡提出一个假设。
袁衡：“这也太离谱了吧？！”
“长生不离谱吗？”姜渡轻笑。“不还是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这么点离谱程度，还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那倒也是。”袁衡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同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这个‘福子’应当是生不下来的吧？”
姜渡：“当然生不下来，那福气都被姜棠冲撞散了……又怎么可能生得下来？”
“哈哈哈……”袁衡相当可乐。“你可真够损的……我喜欢。”
若事情真如这般发展，从皇帝的角度看，这姜棠就是个既给他戴绿帽子，又冲散他福气，绝了他长生路的大大的不孝子。
别说再立他为太子，就是让他继续活着，都嫌膈应。
“不过……”袁衡又很快反应过来。“那谛天听的人，又凭什么帮我们？”
姜渡表情平淡：“谈不上帮，一点利诱，加点威胁而已。”
能面不改色糊弄圣上的神棍，自然是心理素质极强的神棍。
他们别的不会，装神弄鬼、胡说八道的本事向来一绝。
但只要把他们的谎言撕开一角，就能轻易击溃他们的心理。
这时候再换个脸色，与他谈合作，且予以丰厚的好处，十有八九都能成功。
“你小子……究竟还背着我干了多少事？”袁衡失笑。“而且，你好似越来越有心机了……谁教你的？”
池舟又举手：“报告，不是我，他本来就是个坏胚。”
姜渡拽着池舟手，将人扯入怀中，压低声音。“嗯？”
池舟抬高声音：“坏胚！”
“等着吧你。”姜渡迅速在他臀上摸了一把。
池舟：“……”
不要脸。
“咳。”袁衡连忙出声示意自己还在。“……阿舟觉得此法可不可行？”
“行啊。”池舟先点头表示认可，又继续说：“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姜渡问。
池舟摇头晃脑。“在我看来，福子什么的，还是略显保守，分量稍轻……既然要装神弄鬼，不如就往大了说！”
袁衡起了好奇心。“还要怎么大？”
要知道，福子福气被撞散已经够冲击他三观的了，还能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池舟莞尔一笑，抬起脸哼哼两声。
“依我所见，就该说这福子就是皇帝本人！”
袁衡：“……？”
袁衡：“……是你癫了还是我出现幻听了？！”
一个秀女肚子里，怀着的，是皇帝本人？
这不是大的，这是疯了……
他很好奇，这张嘴里究竟还能说出多少惊世骇俗的话。
也许是见惯了池舟这样子，另一边的姜渡却反应良好，还语带鼓励地说：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