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婷秀尖叫：“宋越！”
“女士。”沈绝垂下眸，冷冷地看着汪婷秀。“公众场合，请不要大声喧哗。”
这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提醒，但听在汪婷秀耳中，却变成了严厉的警告。
这个男人的目光像一把刀，剜得她生疼。
她下意识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陪汪婷秀玩，和跟沈绝吃饭，是两件可以并行的事情。
不过这两件事，宋越都不想做。
取其一，那还是跟沈绝吃饭要好一点，至少这不会让他看上去像个笑话。
等沈绝离开后，汪婷秀耍赖无果，只好退一步，说两人都冷静两天再谈这事。
她还是很希望能跟宋越走到最后的。
对此，宋越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舍，只有满心惆怅。
回到家后，他给池舟打去电话，简述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京城真是一个让人压力巨大的地方啊。”他感叹。“我以前怎么就那么想不通，竟天天想着回来呢？”
池舟手机开着免提放到一边，双手逗弄着小狗。
“你选择跟沈绝吃饭，还不如早点解决了彩礼的事情。”
宋越一顿。“这事儿在我这儿已经被解决了，回苏城之后，我跟汪婷秀不会再联系。”
池舟笑。“难得见你这么果断。”
“她说你是我养的小三！”宋越义愤填膺。“这就算了，毕竟是可以解释的事情，但是……她怎么能跟我说她能接受我养小三……如果她真的爱我，怎么会接受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下定决心的。
如果仅仅是彩礼的问题，他可能还会犹豫不舍。
但汪婷秀那话一出，就代表着，她的爱，不纯粹。
或者说，她太纯粹了，纯粹就是奔着钱来的。
“你自己想好了就成。”池舟挠挠小狗下巴。“明天别露馅了，早点回来。”
“之前看沈绝的照片，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范……但今天一见，才知道他……”宋越停下来，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就像能随时掏出一把枪，面无表情把我崩了的样子。”
“噗。”池舟乐出声。“那你明天穿防弹衣去见他吧。”
“切……”宋越不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我明天没兜住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迟早要有这么一天的。”
挂断电话后，在一旁补充完狗粮的严桐蹲到池舟旁边。
他边撸着小狗的毛，边问池舟：“是不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间了。”
池舟知道他听到了电话内容，不甚在意地回：“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那我不想走的话，能一直留在这里吗？”严桐小声低喃。
跟池舟相处的这段日子，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贪恋这样的时光，想让它永远不停歇地继续下去。
“可以。”池舟应声。“但我会走。”
严桐：“……”
池舟总是这样，对待他奉上的这颗真心，不屑一顾，不给一丝希望。
*
宋越到达赴约的地点时，才陡然想起，这家餐厅正是他跟沈绝谈过话的那家餐厅。
那时候自己的企划书被沈绝批判得一文不值，他还恼羞成怒羞辱过对方一番。
选在这里，多半不是凑巧。
……这小子可真够记仇的。
“菜已经点好了，不知道是否合你的胃口。”
宋越入座，看了一下桌上的菜，点点头：
“挺好的，好久没回京城了，正好尝尝这边的特色菜。”
“想回来吗？”沈绝问。
回哪？回京城？
沈绝这话一出，宋越又想起了他那段拼命想回京城，但回不来的时光。
全是拜这人所赐！
现在他还敢用这种近乎施舍的语气问他‘想回来吗？’……
真是他妈的，让人不爽。
宋越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礼貌回答：“不用，我在那边待着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翻了一下你公司的财报，很不错。”沈绝冷淡地评价着。“公司所有赚钱的重大决策，几乎都是你拍板决定的，你很厉害。”
宋越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怎么？沈总是想去苏城发展，所以才查我的吗？”
“是有这个想法，我今天带来了一份企划书，你看看，可行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沈绝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份企划递给宋越。
宋越悬起的心骤然放下。
原来沈绝找他吃饭是为了公事……
自己做的那么多心理建设真是白做了。
人放松下来后，宋越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三年多前，沈绝就是在这里，把他的企划书贬得一文不值的。
今天角色互换，他必须得以牙还牙！
但仔细翻过企划书后，宋越emo了。
他挑不出毛病。
池舟或许能挑出毛病，但他是真不行。
强行挑的话，会被沈绝笑死吧。
“企划书是初版，不太完善，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提出。”
沈绝轻轻摩挲着水杯的杯壁，银框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冷的灯光。
宋越‘啪’地把企划书合上。
他摸不准沈绝这话是谦虚还是实话，但他总归看不出来，只能推说：
“吃饭的时候不聊公事，回去我仔细看过了再给你答复。”
沈绝嘴角轻扬，也不强求。“不聊公事的话，聊聊私事？比如，你那个狮子大开口的未婚妻？”
宋越这才想起，沈绝是见到了他跟汪婷秀吵架的。
他开口抱怨：“你怎么还听人墙角呢？”
沈绝提醒：“那是公共场所。”
宋越理亏，撇过头去：“这事儿没什么好聊的，我没那么傻……还不如聊聊你……的感情生活。”
他对这个，确实也有点好奇。
“我的？”沈绝端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宋越。“我没有感情生活。”
“……好吧。”
宋越干巴巴地回复。
他很想把池舟拖出来聊一聊，但又怕自己失言，干脆不继续了。
“你的感情生活，应该很精彩吧。”沈绝顺着他的话继续这个话题。“养了小三？”
“你这人——”宋越气结，没想到话题又绕到自己身上。“没养！那是我一个朋友！而且人家也有伴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