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王五公司楼下，赵焕提着金万年直接上了五楼。
没进门，就听到王五那粗大的嗓门在讲电话：“再多派些兄弟，一定要摸清那帮人的去向。200个人，总会留下些线索。打听到线索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妈的，那帮王八蛋，又想搞什么阴谋。整整200人，绝对没有好事。”
挂完电话，赵焕听到王五兀自还在骂骂咧咧。
“五哥，在烦什么呢？有什么事，要不问问这家伙？”
赵焕提着金万年，推开了王五办公室的门，大声说道。
“赵焕兄弟，你来啦。你说问哪个家伙？”
听到赵焕的声音，王五特别高兴，连忙迎了上来。
“嘿嘿，五哥，你猜我抓到了谁？”
“何九，不会，他太狡猾了，抓他可没那么容易。”
“嗯，我再猜猜，何九的手下，还是有分量的那种。江边？不，江边从不离开何九。”
“我知道了，是金万年那老小子，是吧？”
听了王五自言自语般的话，赵焕真有些吃惊。
他没有料到，看似粗豪的王五，竟然这样粗中有细。
仅凭他一句话，就猜到了是金万年。
他由衷表示敬佩。
两人坐下后，王五自然而然摸起茶壶，为赵焕倒了一杯水。
眼看水就要满了，赵焕正想提示一下王五，就看到他放回了茶壶。
赵焕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正在心里暗赞的时候，金万年悠悠醒转。
“唔……这是哪儿？”
他从地上坐起来，揉着额头说道。
“鬼门关，你信么？”赵焕笑着回道。
“啥？”金万年疑惑地睁开眼，立刻睁得更大起来。
“你……你小子，别以为你今天赢了，得罪了我金万年，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你说的这种日子，我都过了19年，也就那么回事。金万年，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怎么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五的声音从身边淡淡传来。
金万年悚然一惊，他刚醒转，没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他眯着眼看向王五，顿时声音都哆嗦起来：“五……五哥……真没想到是您老人家。”
“是我，金老头，听说现在都叫你二先生？呵呵呵，你跟我说说看，你二在哪？”
赵焕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
金万年抹着额头涔涔汗水，陪着笑说道：“五哥，您老人家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个二，上不了台面。”
看到金万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赵焕再次好奇地看向王五。
这么多年后，金万年看到他后，还能吓成这样，当年的快刀王五到底有多可怕？
“好说，万年，你我也是老兄弟了，老九是你大哥，难道我王五就不是你大哥？”
“哪能啊，您和九爷都是我大哥，比亲大哥还亲。”金万年慌忙说道。
“既然如此，我和老九的事，是我和他的恩怨，轮不到你掺和。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王五的声音更加淡然，但金万年却明显吓得一抖。
“五哥，您别为难我啊，我不能说啊！看在……看在……”金万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看在什么？看在你当年跟我那么多年，然后又投奔老九，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份上？”王五的声音终于变得森然冰冷起来。
“饶命啊，五哥，是九爷吩咐我的，我也不想啊！”金万年噗通跪了下来，一个劲求饶。
原来这老家伙还是个二五仔。
赵焕恍然大悟。
现在在九义联呼风唤雨的“二先生”金万年，当年竟然是王五手下的马仔。
“只要你告诉我老九在哪，过去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王五睁着看不见的双眼，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金万年，仿佛看到对方心里去了一样。
金万年半瘫在沙发边，颤抖的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明显在心里天人交战。
其实，赵焕早就想好了，要是金万年不愿意交代，就通过玄贝用思维侵蚀探查他的记忆。
但记忆毕竟可能有模糊。
如果他能老实配合，显然会更理想。
“如果你抵死不说，也行，我今天就在这开个堂会。”
堂会？那是做什么的？
王五一脸平静的说完，赵焕满心不解。随即看到金万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开口想要求情，但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只有喉咙里隐约发出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你知道，一旦开了堂会，你背叛大哥，残害兄弟，在祖师爷面前，必须三刀六洞，逐出城市，自生自灭。你想好了吗？”
王五声音越发平淡。
金万年不停抹着头上涔涔冷汗，像是难以呼吸似的大口喘气。
终于，他浑身瘫了下来，哆嗦着说道：“五哥，九爷在哪，我确实不知道。”
“嗯？”
听到王五不悦的一哼，金万年连忙接着说道：“是真的，五哥。前两天听到安全局要动手的消息，九爷就消失了。但我可以肯定，他还在灵水，每天都跟我有联系。”
“你跟他怎么联系？”
“每天上午9点，下午4点，在九爷‘临江水筑’的别墅书房里，等他的电话。”
“果然是老九，谨慎小心惯了，是怕被跟踪手机信号吧？”
“您是九爷亲大哥，您了解他的。”
“带我们去临江水筑。”
“这……”
“嗯？”
“行，五哥，您兄弟俩这么多年没见，串串门也是应该的。”
金万年擦了擦汗，陪着笑说道。
“还有，打电话，要围攻安全局的人散了。”
“……好的，五哥。”
“现在打！”
“没问题，这就打。”
金万年战战兢兢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指示安全局门外静坐的手下，立刻撤离现场。
他挂了电话，弓着身子说道：“五哥，已经要弟兄们散了。”
“很好，万年，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啊。”
“来，坐下，喝杯茶再走。”
王五拍拍身边的沙发，笑着说道。
金万年小心翼翼侧身坐下，脸上依旧忐忑不安。
“对了，我听说今天九义联200个弟兄不见了，怎么回事？”
“这……”金万年没想到这事王五也听到了风声，迟疑了半晌，最后才一狠心回答道，“今天上午，九爷跟我说，接到了刘老大的电话，所以要我找了200个信得过的人给他。”
“刘老大？”王五脸色猛地变了，唰得站起身来，“你说的是刘一峰大哥？”
金万年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回道：“是啊，这些年，刘老大一直和九爷有联系，九爷还按照他的要求，帮他做了很多事。”
“不可能，大哥如果活着，一定会跟我联系，怎么会找老九？难道，大哥被老九骗了？不，老大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年，一定是老九找人冒名顶替了他。”
王五闭着双眼，脸上变幻莫测，嘴里不停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