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巅上，忽然卷起一阵乌沉沉的云雾，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暗一片。
静坐在其中的神尊感应到这万年来的异样，他猛地从神识之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便听到状似熟悉却又陌生的怒声：“沉渊，你刚刚干了什么？！”
“天道。”沉渊薄唇轻启，淡淡地唤道，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刚刚在走神？！”随着天道越来越生气，乌云翻涌之中开始电闪雷鸣。
沉渊眸光冷淡地扫视了一眼周边的闪电，他眉头微皱，嗓音依旧平淡无波：“你太聒噪了。”
“沉渊！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你别忘了，你是我造出来的，我能让你生，也能让你灭，若是你下次再走神扰乱世间的秩序，我便让你回归混沌！”
“随你。”沉渊淡然地应了一声，随之便又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执行自己的使命。
然而天道却仍旧不折不挠地怒吼：“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在走神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走神，那个人世间便静止了一年！你知不知道一年时间可以让我在那世间吸收多少能量？你是不是想背叛我？！”
沉渊眉头皱得更深，淡然的黑眸里隐约浮现一抹冷厉，道：“你我并非主仆，谈何背叛？”
“而且，我虽维持人世间秩序，同时也兼备毁灭人世间的责任，既然那个人世间因我的神念而静止，那便代表它不适合继续运行，毁灭了便是。”
轻描淡写地说着毁灭，仿佛对众生的存在与逝去并没有任何的在意。
天道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教训道：“沉渊，你敢随意毁灭任何一个世间试试？！你别忘了，创造与毁灭，都要听我的，那个世间运转良好，产生的能量纯正，正好为我所用，你敢动它试试？！”
直到此时，天道才惊觉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神尊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它绝对不允许他超出自己的控制。
沉渊黑眸彻底冷却下去，他优雅地站起来，犹如俯视众生那般瞥着前方那团闪烁着雷电的乌云。
天道无形，只是一团自天地初始便出现的意识，它操纵着世间的运转，从中汲取世间的能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越是运转良好的时空，供给天道的能量便越纯正。
这一点是沉渊在近千年执行使命的时候才发现。
所以……
“如今是我在维持世间运转为你提供存在的能量，我无需听你的，若你再聒噪，本尊便将所有的世间毁灭，让你灰飞烟灭。”沉渊嗓音十分平静，平静得令人感到可怕。
天道被噎住，却也只是瞬间，而后，天道像是彻底被激怒，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骤然爆发开来，撕碎了这一片祥和的灵山。
原本郁郁葱葱灵植繁茂的山峰，被密密麻麻降落的雷电给烧成灰，到处一片狼藉。
宫音匆忙而来，当他看到上空随意肆虐的雷电之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暗暗握紧十指，眸底隐忍一闪而过。
他转眸看向静静站在风暴之外的神尊，郁愤地闭了闭眼，道：“你与天道之间的恩怨就不能到别处去解决吗？非得在这里糟蹋我的山灵。”
对于宫音指责，沉渊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如今世间的生灵皆因本尊而生，如今因本尊而灭，便是它们的因果轮回。”
“……”宫音只觉得心头被气得发梗，但又无话可说。
神尊由天地而生，他的神体天生带着生与灭，因为他的灵气滋养，所以这一方天地才逐渐生出灵物，无论是人还是物，皆因神尊才衍生。
但衍生之后，他们便是有自我意识的独立个体，不应该再受到神尊这样随意地对待。
然而，宫音知道这样的话就算说给神尊听，他也是不懂的。
这尊上古神只冷漠得没有任何感情，更遑论要跟他谈人权什么的。
“好，神尊想灭谁就灭谁吧，那么，小凤凰呢，你也觉得可以随随便便就灭掉吗？”宫音不甘心地问道。
沉渊冷漠的眼眸波动了一下，他黑眸沉沉地盯着宫音，脸色一寸一寸地冷厉起来：“你……聒噪。”
话音刚落，沉渊随手挥动衣袖，宫音便感觉到一股几乎要将他撕碎一般的风刃四面八方朝他袭来，他心下大骇，立即施法抵抗。
“嘭！”宫音的抵抗瞬间被打破，他整个人被狠狠地凌空甩了出去，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往山脚下摔去。
而上空的电闪雷鸣在沉渊发出这一击之后，像是被震慑到了，又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竟然悄无声息地隐去了所有踪迹。
对于天道的忽然消失，沉渊没有予以理会。
他重新静坐，继续将神识落入刚才那吸引他的迎亲一幕。
这是他第一次被运转的世间之事吸引，便看久一点又何妨。
与此同时。
小木屋里，鹿鹿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给拉扯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透过木屋外面的层云直直看向某处。
他眼皮剧烈地跳动着，感应到那人情况危急，他瞬间蹦了起来，匆匆对在旁边打座的主人说道：“主人，我有事出去一下！”
容沅眼皮动了动，以为鹿鹿跟以前待得无聊想出去玩，便没有睁眼，只是叮嘱道：“别受伤回来。”
他并不约束灵兽贪玩，只要没受伤，怎么开心都随他去。
“知道了。”鹿鹿撒开四肢驾云飞驰而去，远远地抛下习惯性的话语。
容沅嘴角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随后继续打坐修炼。
再过几天他就要涅盘了，得赶紧修炼起来，到时候才不会太难看。
想到这几天都不能去找沉渊，他心里不免有些寂寞。
千年来，他都习惯了每天见一见沉渊，虽然那高高在上的神尊总是不怎么搭理他，但谁让他喜欢呢。
喜欢，就是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嘛。
白旭过隙，转眼七天便过去了。
日光落在正空上，光芒耀眼，整片神域都因此而暖融融的，正是小凤凰涅盘的最佳时机。
容沅将最后一道封印设下最后，便坐落在涅盘阵的阵眼之中，他翘首望了一下前面的远方，却始终没有看见鹿鹿的身影，心下不觉无奈。
“肯定又是被宫音那家伙给拐走了。”容沅暗暗叹息，对于鹿鹿时常跑到宫音那里玩的乐不思蜀感到无奈，有种儿大不由爹的感觉。
罢了，等他涅盘之后灵力便会大增，到时候再去找宫音算账。
继而，他的目光转而落向神山那方，隔着遥远的云海，他依然能够看到高耸在上空的峰巅，只是距离太远，他看不见沉渊的身影。
“等小爷灵力大增后就能打开结界，到时候看你还躲到哪里去。”容沅颇有些幽怨地嘀咕道，他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沉渊了，可想那冰块脸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自己？
不过，再多的思念与怨念也得先放一放。
日光正炽，涅盘开始……
火焰以燎原之势窜起，顷刻间便将容沅整个身体都笼罩于其中。
“唔……”容沅痛苦地皱眉低哼一声，却也只能咬牙忍受着，涅盘重生总是痛苦不堪的，而且此时的凤凰也最为虚弱。
强忍着疼痛，容沅顺应涅盘的需要，将体内的凤凰真身缓缓逼出紫府。
凤凰真身是每只凤凰赖以生存的精元所在，只要凤凰真身在，凤凰便能通过一次又一次涅盘而获得重生。
剥离真身的过程非常缓慢，而且非常痛苦。
容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剥离了身体一样，痛得他想要就此晕死过去。
因为凤凰火的焚烧，他脸上落下了斑斑点点乌黑痕迹，原本漂亮精致的脸蛋此刻烧伤累累，身上的皮肤更是无一处完好，若非他身上穿着凤羽化成的衣裳，此时估计得光溜溜的了。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就算是涅盘的时候会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好歹身上的衣服也是漂亮的，而且越烧越漂亮，这就是凤凰翎羽的绝妙之处。
容沅在疼痛中颇有些苦中作乐地想道。
就在他专心涅盘之际，忽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冲破封印钻入耳膜：“原来就是你这只小凤凰乱了沉渊的心境，我当初就不该让你顺利诞生！”
容沅此时正专心涅盘，骤然被打断，他只觉得浑身的气血在翻涌，他暗暗咬紧牙关运转灵力将那股不受控制的气血压制下去。
只是，才刚刚调息好，那道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冲破封印，这一次直接化作一道冰冷的白光刺入他的眉心，“别白费心机了，本天道要灭的人，没有存活的机会！”
天道化作的利刃直接刺中凤凰真身，容沅痛苦地猛然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是谁偷袭，便喷出了一口鲜血：“噗！”
糟糕，涅盘反噬。
容沅脸色苍白，冷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明明还在凤凰浴火，但他却觉得浑身的温度在急剧下降，眉毛甚至缓缓凝出了冰霜。
冰火两重天，是反噬的终极表现。
容沅知道这一次恐怕要涅盘失败了。
“天、道！”容沅咬牙切齿地盯着近在眼前的一团乌云，眼里杀气犹如漩涡一般极速涌动着，“你个王八羔子，卑鄙小人，竟然跟小爷玩偷袭！”
“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好好的凤凰不当，非得当祸水，那就留你不得！”天道恶狠狠地说着，随即化作轰隆劫雷直劈下来。
“呸！就算是死小爷也要拉你当垫背！”
说着，只见少年的眼睛像是燃烧了起来一般，瞳仁跳跃着一簇火焰，火焰越来越扩大，直至化作一团如血色一般的火苗将少年全身都燃烧起来。
“凤凰泣血！”天道的声音终于有些慌，但也仅是瞬间的功夫，上空的劫雷更加厚重起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地动山摇之间，容沅恍惚听到鹿鹿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主人！不要！停下来啊——”
当鹿鹿赶到凤凰山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主人以凤凰泣血对抗天道劫雷的一幕，他肝胆俱裂地哭叫着，什么也顾不得地从人身化为麋鹿冲进涅盘阵。
“鹿鹿，回来！”在后面追过来的宫音看到这心碎的一幕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以燃烧内丹为代价爆发出所有的力量也冲向涅盘阵，在鹿鹿即将被劫雷轰炸的瞬间牢牢地笼罩住，以法身为屏障挡住了劫雷，但也仍旧抵不过天道降下的天罚，双双受伤。
容沅看到两人皆被劫雷所伤，眼看就要被轰得灰飞烟灭，他紧紧咬住下唇，凝固般的精血在唇上沁出，他愤怒地瞪着上空的劫雷，天道就躲在上面。
“臭鬼影，只会躲着暗箭伤人，不要脸的东西，小爷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话落，凤凰真身化作巨大的凤凰虚影，浑身燃烧着血色的火焰冲上云霄……
“不要——主人……”鹿鹿哭喊着，想要继续往前冲，然而才刚动，护着他的宫音便喷出了鲜血，他身上的法衣也在渐渐出现碎痕，每一道破口上都沁出了血液，很快便成了一个血人。
鹿鹿惊恐地呆住了，“宫音，你……你……怎么了？”
宫音用力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微笑着安抚道：“别怕，我没事……唔！”想要装作没事，然而却抵不过身体的千疮百孔，鲜血逼出了喉咙，喷在鹿鹿的肩膀上。
“宫音，你别吓我，宫音！我害怕，你不要有事……主人……”鹿鹿惊惧慌乱地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所有人好像都快要死掉了，包括他。
他的灵丹碎了。
虽然刚刚宫音护着他，但天道劫雷还是将原本灵力就不足的麋鹿震伤了内丹。
“抱歉，没有保护好你。”宫音也察觉到了麋鹿的内丹出现碎痕，他心疼又无能为力地涨红了眼眶，那几欲滴血般的泪光隐隐在闪烁。
“不是不是不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主人……”
无能为力的痛哭之中，麋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脆弱的麋鹿失去了内丹之后便等同于失去灵智，它成为了最普通的麋鹿，口不能言，剩下最后那点神智的余韵只够它悲伤地看着它的主人。
而此时此刻，凤凰泣血终于冲破层层劫雷击向藏匿在闪电雷鸣背后的天道。
“啊——”天道被凤凰火焚烧发出一声惨叫。
“去死吧王八蛋！”容沅不顾一切地焚烧着自己的精血维持着凤凰虚影，在上空追着天道打击。
奈何他力量有限，只是对天道造成了重击，却没能与之同归于尽。
纵然再不甘心，凤凰真身也在烧尽最后一滴精血之后失去了活力，从云端上摔落下来。
容沅站在涅盘阵眼里，仰头看着自己的凤凰真身失去了所有的光芒降落，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等待着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凤凰真身砸落下来，并且自半空之中便开始一片片破碎。
伴随着凤凰真身片片湮灭，容沅的身体也在缓缓失去生命力，再也支撑不住地缓缓倒下……
他慢慢闭上眼睛，遗憾地喃喃：“失败了啊……再也见不到神尊了……”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突然感觉一道强大而温暖的力量托住他，一股熟悉得令他眷恋的气息笼罩下来。
容沅眼皮动了动，费劲地撑开，看到他朝思暮想的神尊正抱着自己，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此时像是风云涌动一般，他从未见过神尊的眼神这样生动。
“沉渊……原来你也是有情绪的……”容沅虚弱地笑了笑，忍不住自恋道：“肯定是因为我……”
顿了一下，他却又有些不敢确定，“是不是啊？”
“……”沉渊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为何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唉，又不说话了，这么看，不是因为我才有情绪啊，唉……千年了，好难追啊……”容沅自嘲地笑了笑，呼吸越来越弱，尽管他很想很想再看着神尊，却敌不过身体的溃散。
“别睡。”沉渊终于能发出声音，嗓音却沙哑得厉害，细听之下，仿佛像是带着哽咽。
容沅瞳孔微动，他吃力地勾了勾嘴角，道：“你是不是要哭了呀？别哭呀，我还没死呢……不甘心，都还没追到你呢，好难追……”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撒娇般地又抱怨起来。
沉渊黑眸泛着艰涩的神色，他抱紧怀里逐渐失去生命力的少年，胸口像是被破开一道口，空荡荡的，很疼很疼，他从未经历过的疼。
“你说你怎么这么难追，狗男人！”容沅喘着最后一口气，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用尽全力骂完之后，他的眼皮已经无力再支撑，开始缓缓垂落。
看着少年逐渐闭上的眼睛，沉渊第一次尝到了恐慌的感觉，他不想以后再也看不见这双漂亮的眼睛。
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一贯冷漠的神尊慌不择言地道：“不难追，以后只要你开口，便追到了。”
少年垂落的眼睑像是看到了希望，竭尽全力地又撑起来一点点，“你说的啊……”
对上少年黯淡无光的眼眸，沉渊只觉得心里的裂口越来越大，痛得他想要毁灭这世间的一切，“我说的。”
“来世吧……好像我没有来世了……”容沅遗憾地喃喃，终是再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沉渊愣愣地看着少年的身体在他怀抱之中缓缓烧成灰烬，然后片片飘散在空气之中……
“轰——”骤然间，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黑紫色的锋芒，地动山摇般的力量直冲上九霄云外。
“啊——”天道濒临溃散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然后，那黑中带紫的锋芒缓缓剥出纯粹的紫光，紫光将整片天地都笼罩住，然后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将散落在天地之间的片片红色凤凰碎片一一拢住，片片收到沉渊张开的手掌之中。
直到最后一片凤凰碎片凝聚向掌心，屹立不倒的神尊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摇摇欲坠。
他无所谓地擦去唇角的血迹，于天地间，俊挺的身影没有任何动摇，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里的碎片，轻声道：“乖乖睡一觉，醒来之后就好了。”
随之，他轻轻拢上手指，将凝聚的凤凰碎片融入自己的掌心里，霎时间，全身的血液像是燃烧了起来，他身上的法衣渗出浓郁的紫红色光芒。
“你要以自身血肉重铸凤凰真身，你疯了！你这样做，因你而生的世界都会湮灭重组……”宫音弥留之际看到神尊这样疯狂地自燃，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无情无语的神尊吗？
“那又如何。”沉渊垂眸，无波无澜地看了一眼宫音一眼，不经意地看到被宫音护着的麋鹿，那麋鹿早已经内丹碎尽再无生命迹象，宫音却像是护着宝贝一般紧紧地抱着。
“你这便是死也不放手吗？本尊好像在人世间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宫音愣住了：“……”
他看着神尊，对方好像是在回味什么，并没有在意他是否回答，只是兀自陷入了沉思。
“沉渊，你竟敢背叛我，那便去死！”
九霄云外，天道嘶心裂肺的吼声像是奋尽最后的力气，嘶哑中带着明显虚弱的喘气声。
伴随着天道的咒骂，一道闷雷自上空劈下来，这道雷像是凝聚了所有仅剩的力量，带着义无反顾的狠辣。
“噼啪！”
就在雷电落下的瞬间，一条金龙横空而现，伴随着震慑山河的龙吟，金龙翘首张嘴，衔着龙珠无畏地翘首迎上雷电。
“嘭——轰——”
雷电直直击落在金龙的额头，刹那间，金龙嘴里的龙珠绽放出万丈光芒，将底下的人全部笼罩住，所有雷电的伤害全部落在了金龙的头上。
承受天道的最后一击，金龙的头上血肉模糊，但它依然翘首抵抗着雷光，直到闪电彻底湮灭，它才拖着虚弱而疲惫的身躯缓缓降落在沉渊的身边。
“主人。”金龙开口，嗓音微弱而沙哑。
“嗯，走吧。”沉渊飞身落在金龙的背上，金龙腾飞的瞬间，他随手轻轻一扬，一道紫光落向宫音和麋鹿，眨眼间他们也被安置在了金龙的背上。
天道湮灭，天地重新归于安静。
静谧的天空上，金龙的身影缓缓穿梭在层云中，缓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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