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亲口听到厉暖阳的话，却还是觉得现实是那么的残忍。
她深吸了口气，仍然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学长，在你的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我能离开厉家，跟厉寒川离婚，只做我自己？”
面对她的提问，厉暖阳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苏小小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他从来都不希望把她卷进厉家的是非的。
可偏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把她推得越来越深。
“我……”
“我知道了学长。”苏小小看着他犹豫的神情，不想让他觉得为难。
答案，在她心里，已经显而易见。
她甚至觉得，跟厉暖阳的重逢，不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再续前缘，而是为了能让她能斩断过往，重新开始。
她笑了笑，不想让厉暖阳失望，于是故作轻松地道：“学长，你说得对，既然男未婚女未嫁，试试又何妨？更何况，厉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苏小小既然有幸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个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她的话，说得很是轻巧，那纯真的脸上，带着十分的真诚。
可低头的瞬间，眼泪如泉涌般涌上心头，她只得哽咽着再次将心底的酸楚咽下。
但厉暖阳还是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牵强，他都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可是，身为厉家的一份子，他又不得不出这一份力。
况且，这个故事已经开局，势必要求一个结果才行。
心里虽然有些内疚，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附和着，“是啊，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呢！若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总裁夫人，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是风光无限的。”
苏小小牵强地一笑，却又乐观地说道，“学长，你就等着我实现对你的承诺吧！”
承诺……
厉暖阳想到自己曾经跟苏小小提的要求，他竟越发的觉得自己混账、自私。
他想的，只是他厉家的人，却从来没有站在苏小小的角度为她想过。
仿佛，更多的，是利用她的心善，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对不起。”厉暖阳情不自禁又自责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苏小小措手不及。
厉寒川定然是知道，威胁逼迫自己就范很简单，可是要让她心甘情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所以，他才会让身为学长的厉暖阳来说服自己。
厉寒川好像也掐准了，不管是厉暖阳的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自己总会吃他一套。
她摇了摇头，“学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搬家的事……”
她还没有考虑好，可又不想让厉暖阳为难，只得先拖一拖。
“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对了，妈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法国的哪个景点玩着了吧！”苏小小故意转移了话题，缓解着彼此的尴尬。
厉暖阳也不再追问，收了收自己有些凝重的思绪，他轻声应了一声，“嗯，昨晚就到了。不过妈怕打扰我们休息，就没给我们打电话了。”
想到苏小小主动提议厉晚晴旅游的事情，他又忍不住追问：“苏苏，我妈计划去法国旅游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
苏小小想到厉寒川也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
还未等厉暖阳回答。她又自觉地解释道：“我那天提出旅游的建议，只是想让厉董出去玩，就不会老想着我怀孕生孩子的事情。这样，她心情好，我也没那么大的压力。所以才随口那么一说的。你为什么跟厉寒川问同样的问题？”
“我哥……也这么问你了？”厉暖阳下意识地反问。
苏小小点了点头，“对啊，难道……法国不能去吗？”
厉暖阳欲言又止，这么多年来，法国对于厉家人来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所以，厉寒川也已经开始怀疑厉晚晴去法国的目的了吗？
若真如此，要打消他的疑虑，就看华城那边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隐瞒厉寒川，替厉晚晴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她在法国找到想找的人。
扭头，他看着苏小小便也不再隐瞒，“苏苏，你不是一直好奇七年前的事吗？等妈回来，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苏小小这个时候才明白，厉晚晴去法国并非偶然。
而自己那句突然的提议，或许也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计划，自己只不过是误打误撞了。
所以，厉寒川一定也以为，自己参与了些什么才会那样问自己的。
可是，他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去法国旅游的事，不能坦诚布公，光明正大地说呢？
不明所以的苏小小，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厉暖阳的提醒，她现在最大的期待，就是厉晚晴的回归。
困扰着厉寒川这么多年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她恐怕比任何人都好奇。
心痒难耐了那么久，终于要等到剥开云雾的时候了，苏小小不免感到有些欣喜。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大胆地开口问道：“学长，厉寒川的心结，是跟他的未婚妻有关吗？他……是不是在爱情里伤的遍体鳞伤，所以才会性情大变的？”
厉暖阳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他不知道苏小小是从哪打探来的消息，居然连厉寒川的未婚妻都知道！
只是，七年前的事，又何止是那么简单呢？
他不得不出言提醒，“苏苏，在我妈没回来之前，你绝对不要因为好奇，在我哥面前提任何事情。”
这让苏小小更加疑惑了起来，但从厉暖阳的话里，她大概也能猜到，厉寒川变成现在这样，跟他以前的未婚妻脱不了干系。
她虽然不知道厉寒川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能让人面目全非的事，一定是带给人极致痛苦的事。
极致的痛苦？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免对厉寒川又多了一丝心疼和怜悯。
这么多年，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是不是在每个孤单的夜里，夜不能寐？是不是心里有事，也只能憋在心里？
难过的时候，他又是怎么撑过去的？一个人默默地消化掉那些坏情绪吗？
想到这些，心里隐隐替厉寒川感到难过，又很奇怪的，有些幸灾乐祸。
慢慢地，她心里执着的问题，也渐渐地解开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为了避免扒开厉寒川过去的事情节外生枝，她一改刚才的犹豫，“学长，我决定搬家！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