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虞娇刚打开门，还没来及开口便猛地被推了进去，她踉跄了两步。
“嘭”
虞娇眉头微皱睨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海棠，你怎么了？”
“嘘”海棠紧张的伸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径直朝里间而去，虞娇眸光微暗，莲步却未停。
穿过山水屏风，只见红绸床榻上凌乱的衾被早已被规整，就连了床头的丝幔也被轻勾勾了起来，当真是看不出几息之前那纠缠不休暧昧缱绻之样。
就是不知……
那胆大之人现今藏身何处。
是横梁之上？
还是那榻后？
亦或是…
不知想到什么，虞娇半敛着眸，眉眼余光扫向一处……
“娇娘”
柔夷间力道收紧，虞娇收回视线抬起眸，只见海棠还是那般惊恐不安之状，她轻拧着眉，拉着她坐在软凳上询问道：“海棠，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我…我…”海棠有些不知道怎般开口，毕竟这事是杀头大罪，刚才就冲着一股劲儿冲来了，可现在究竟该不该告诉娇娘，她心里也没底。
“海棠？”
看着眼前人踌躇不已的模样，虞娇回握住她的手：“海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她的语气微含着些难过与暗淡，让海棠猛然抬起头说道：“不是，你是这如意楼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只是”
她咬着涂着鲜艳唇脂的唇瓣，为难道：“只是…这件事可能涉及…涉及…杀头大罪。”
“杀头？”虞娇抬起头看着她。
“嗯”海棠郑重的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她凑近她悄声道：“你知道私盐吗？娇娘。”
“私盐”二字一出，虞娇敏锐的察觉到身后那处呼吸重了一促，但随即又消失于无。
她敛下眸，点头：“知道一点，江南府向来不允许贩卖私盐，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海棠惊恐的扣住她的手，那染着花液的玉甲深陷她的手心，留下几道弯月，可她却浑然没有发觉，慌忙说道：“你知不知道今晚李妈妈让你陪的那个恩客就是贩卖私盐的人，而且地位不低，李妈妈对他很尊敬。”
“他可能才是这如意楼背后的主子。”
虞娇瞬间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海棠，你说的是真的？”
“嗯”海棠肯定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我偷听到李妈妈会趁你去陪那个大人时，用你房间的密道运送私盐出楼。”
虞娇没有言语，半晌，她抬起头看着她轻声道：“那就说明私盐现在还在楼里，对吧海棠。”
“嗯”海棠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担心，她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娇娘，她不想让她出事。
虞娇眯起眸，她看着眼前女子眼里的担心，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海棠，就算他们用我的房间运送私盐，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只是一个花魁，对他们并没有威胁，再说我这么一个能给这楼里赚银子的花魁娘子，李妈妈不会那么快厌弃我。”
“可是他们用你的屋子，还说有密道…”海棠有些迟疑。
“不管什么密道不密道，只要我们装作不知道，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虞娇站起身淡淡道：“花楼女子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自己，海棠，这件事你当做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忘了它。”
美人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海棠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半晌，她缓缓开口：“好。”
…………
“嘎吱”
虞娇关上雕花门，插上木栓，还没开口，身后那偷香之人已经从那满室覆香的木柜中走出。
虞娇转身轻睨着他，慵懒笑道：“还不走陆护卫？待会儿李妈妈就要来了。”
陆寂上前一步，眉宇微拧：“今晚我会跟着你，保护你。”
“即使明知有危险也要保护我吗？”虞娇眼波流转，玉指搭上他的臂膀，轻轻勾动着他的下颚，霎时她又变成了那个妖媚惑人的当家花魁。
“是”陆寂看着她眸光炙热。
虞娇眯起水眸娇声笑道：“那若是有一天你的主子与我同时遇到危险，你会救谁？”
虞娇不否认她有些恶趣味，可她就想知道一个答案，她带着一丝玩闹的目光仰视着他，嘴角的笑意似勾非勾。
不知过了几息，陆寂始终没有开口，虞娇眸光暗淡了一瞬，刚准备抽下手，那手腕骨处被人紧紧抓住，低哑暗沉的嗓音随之传到耳畔：“我会救你，之后再以身殉主。”
“那为何之前犹豫，吞吐不言”她盯着他。
“因为不愿姑娘之前所说成真，不愿将来这世间无人可护于你，不愿姑娘凄楚一生，陆寂愿长伴姑娘左右，哪怕终生身在暗处，也可甘愿。”
两人手骨交合处带着丝缠绵缱绻，炙热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骨腕，带着一丝入骨的酥麻与心动。
虞娇不自在的偏过头躲避着男人过于炙热带着满满情意的目光，她红唇微动，却又无言可出。
若此时是一位花楼恩客或他的主子所说，她定还会调笑两句，毕竟欢笑场向来如此。
可面对眼前的男人，她却一时有些哑语，不知该如何回应。
屋内一时有些沉寂。
看着眼前的女子，陆寂虽有些失望却并不伤心，因为他知她的难处，他臂膀微动，温柔的抱住她，低声道：“姑娘，陆寂不需你的回应，只求姑娘能让我护你，终身陪你左右，可否？”
他微微推开她，大掌撑在她的双臂，黑眸中带着一丝祈求……
虞娇眸光微动，刚想开口：“我……”
“扣扣”
一阵敲门声传来。
“娇儿，梳妆好了吗？”李妈妈在门外催促着。
屋内的虞娇猛地回过神，她看着眼前的陆寂，赶紧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丝急促：“快走，李妈妈来了。”
边说她边柔声回应着门外的李妈妈：“快好了妈妈，你总要给女儿梳妆的时间呐，毕竟今晚你不是说是位贵客吗，女儿总得梳妆打扮规整嘛。”
说着她还轻瞪了一眼不动的陆寂，那眸光如火的模样让陆寂眼里多了一分笑意，他还是喜欢她最真实的模样。
“唔”
虞娇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没等她生气，陆寂就已抽身离开。
看着男人那慌张逃离却差点被窗檐绊了下的僵硬背影，虞娇的眼里漾出了一丝笑意。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