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玩。”孟祈舟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小果子眼巴巴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搭理她。
她难得这么主动，现下直接被孟祈舟拒绝两次，面子上哪里挂得住？
小果子肩膀耸动几下，眼睛眨啊眨的，嘴巴一瘪，委屈得不行。
“呜……”
抗议的啜泣声响起。
听到声响后，孟祈舟这才偏头看了她一眼。
趁着他看过来的功夫，她顺势往地上一趴，依旧是撒泼打滚的老招数。
态度蛮横得很。
孟祈舟此时也不惯着她，见她又开始耍赖皮，便伸出脚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睡就去床上睡，别在这里挡路。”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没把“我非常嫌弃你”、“现在不想管你”这些话直接给说出口了。
“哼——”听到他这样说，小果子哼唧的声音更大，恨不得要吵翻天。
“呜呜呜……呜呜呜……”心里的怒火越积越多。
若是可以瞧得见，恐怕这火都已经冒得高高的，甚至要烧到屋顶去了。
孟祈舟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雷声大雨点小。
哭得这么大声，眼泪却也没看见几颗，就是故意骗人的。
“再吵就揍你。”他说。
小果子见这招不管用，假意抹了抹眼睛，又爬起来捣乱。
他方才收拾的衣裳被她弄得乱七八糟，这里扯一些，那里丢一点，很快就乱得不成样子。
她又挑衅般“略略略”吐舌头。
孟祈舟自然是成功被她惹生气了，准备抓住她狠狠收拾一顿，却正好瞧见她手上的伤口。
伤口不大，但肿得厉害，红红的。
“你的手怎么了？”他皱眉问。
小果子此时正在闹脾气，根本不想理会他的话，把自己的爪子往身后藏，不肯让他瞧见。
“我看看。”孟祈舟直接去扯她的手，也不顾她的拒绝。
白白嫩嫩的胖爪子上肿了一个红色小包，还有血痂，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刺得很深。
“怎么弄的？”他问道。
见她很是心虚的样子，孟祈舟心里也明白过来，必定是她调皮贪玩在外面不小心弄伤的。
小果子不服气地说：“是你打伤的，你打我！”
“还冤枉到我头上了。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玩，疯玩，没有一点分寸。”他语气重了几分。
小果子看着手上的伤，现下又被他凶了，心里突然有些委屈，啪嗒啪嗒掉眼泪，“就是你打我……好痛……你还要骂我……”
泪珠簌簌地落，有些挂在脸上，慢慢地往下滑。
孟祈舟察觉不对，叹了口气，缓和脸色道：“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他给小果子擦了擦眼泪，又带着她去了一旁坐下，“我给你抹点药。”
小果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要是在之前，这些伤确实很快就能好。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如今出了涅盘山，因着四周灵力稀薄的缘故，伤口好得很慢，极难痊愈。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那时就不当什么好人了。
孟祈舟心里也琢磨着事情。
这人参果是野惯了，性子又活泼，贪玩得很，一会儿没看着就四处疯玩去了。
每次回来都整得一身脏兮兮，要不就是要带点伤回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思索片刻，说道∶“从今日开始，你就一直化作人形。无事的时候便同其他弟子们一样去练剑修习，我到时安排几个人带着你一起。”
小果子刚涂完药正在软榻上欢快地滚着呢，翻了两圈之后又停住，趴在那抬起头看他。
孟祈舟伸手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蛋，“听到没有？”
“为什么要去？”小果子问。
她才不想变成人形，原形那才是最舒服的，而且安全。
更重要的是，人参果的样子更方便她到处玩，孟祈舟也抓不到她。
孟祈舟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便说：“宗门里那些不能化形的小精怪都是要干活的，杂役们做不了的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做。你若是不变成人形，便也和他们是一类，要被人抓去当苦力。每日都去菜地里施肥，去猪圈喂猪，劈柴烧火，打扫茅厕……”
“我不去！”小果子立马跳了起来。
“可是我和他们不一样。”她晃悠悠过去用自己的脑袋撞他的胳膊，撞了几下又软趴趴往他身上倒，“不去。”
见她这故意耍小性子的模样，孟祈舟将她往怀里抱，安抚说：“那你就听我的，累不着你，也好玩。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弟子服还有木剑。”
小果子有些纠结，又说：“不好看，我才不穿。”
“就每日修习的时辰穿，其他时候你穿那些好看的衣裳。”孟祈舟指了指旁边那些被她弄乱的东西，继续诱惑着，“我瞧着有件衣裳还别了许多鲛珠在上面，夜里会发彩光，同话本里说的一样。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这样的……”
小果子想想，心里也惦记着这些漂亮衣裳，便点头答应了。
“我现在就要试。”不等他说话，她很快就跑到里屋的屏风后。
放在不远处的衣裳被她直接用灵力取了过去，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孟祈舟继续坐在窗边的软榻等着。
没过多久，人便走了出来。
虽说之前他也见过她的人形，但从来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这会儿才是真的瞧清楚了。
双眸清澈明亮，眉如远黛，薄唇不点而赤，面容精致姣好。
眼波流转间更显几分灵动。
身上穿着绯色薄纱的长裙，身姿妙曼，衣袂翩翩。
黑发如瀑披在肩头，虽说没有一丝点缀，却恰到好处，像极了山间至纯至净的仙灵。
“好看吗？”姜知意见他不说话，走过来在他一旁坐下，挑眉问他。
孟祈舟偏过头去，垂眸敛去眼底的惊艳之色，温声说：“挺好的。”
“我也觉得好看。”她摸着衣裳袖子，继续欣赏着。
那双脚就在那晃啊晃，不听话地踢来踢去，故意弄出一点声响。
过了一会儿，她直接去扯他的衣服。
孟祈舟这才再次看向她，问：“怎么了？”
她不满地盯着他，毫不客气使唤他道：“给我穿鞋……你没有看见我方才都是光着脚走过来的吗？”
声音听起来很是娇蛮，似乎还有点埋怨他没有一点眼力见，也不知道自己主动来帮帮她，非得要她开口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