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舟动都不敢动，生怕把身上的人给吵醒。
这下可麻烦了。
他们初见的时候就因为类似的事情闹了小插曲。
分明就是她的错，可她当时是怎么反过来骂他的，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些时日也是因着在外不方便，她也一直都是保持着人参果的原形，他便没有那么多顾忌，晚上一直都和她凑合着睡。
如今倒还真是不好处理。
孟祈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想把姜知意给推开。
手慢慢伸出去，轻推着她的手臂，可惜没推动，他只好稍微用了点力，又尽量让自己忽视手上传来的细腻柔软的感觉。
突然。
她嘤咛一声，瞧着是要睡醒了。
孟祈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来不及做什么，他只好闭眼装睡。
姜知意伸了个懒腰，脑袋往下蹭了蹭，怎么好像有头发？
她睁开眼。
发现是自己变回了人形！
还没有穿衣服！
姜知意脸颊染上一抹红，没过多久就连耳朵尖尖也红了。
以往她若是化作人形，都是有外衣的，只不过是多费些灵力维持罢了。
昨晚应该是睡糊涂，无意识的举动下化作人形，这才会光溜溜的。
她来不及多想，赶忙又变回了小果子的模样。
小果子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抬起头。
看见孟祈舟紧闭着眼，还没有醒，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一下给她吓得都不困了。
她直接坐起来，正好坐在他胸膛上，又伸出胖爪子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脸。
“该起了！”
孟祈舟愣住，这破果子下手还挺狠。
他暂时没反应，继续装睡。
小果子又理直气壮地打了一下，嚣张道：“别睡了！客栈猪圈里的土花猪都知道起了，你还在睡。你今日到底还回不回去了？”
孟祈舟这才缓缓睁开眼。
小果子怕他收拾她，赶忙跳下床去，“快起来！”
如同逃窜的野兔，小果子很快就溜出了屋子。
……
某处山道。
小果子趴在那盯着马车外的风景。
虽说景色很是不错，可瞧着有些恐怖。这山道正好只能过一辆马车，再往外便是悬崖峭壁，十分危险。
她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云。
而孟祈舟早就已经习惯，没什么好看的，自顾自地喝着茶。
若是平常，他习惯自己走小路，又或者轻功上山，先行一步回去。
可如今带着这样一个小拖油瓶，担心她走不动，便只好和大多人一样坐马车。
倏地，马车猛然抖了几下。
小果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啊——”她吓了一跳，身子立马往后缩，冷不丁撞上孟祈舟的胸膛。
“怕什么？”孟祈舟哼笑一声，伸手将小果子抱了起来，他说话声音低低的，却又透着股少年独有的清澈透亮，“有我在，你难道还能摔出去不成？”
笨果子。
他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哼。”小果子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又转头和他念叨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要住最大最好的屋子，要很多好看的衣裳，喝水的茶杯要用透光的灵玉……”
她一一要求着。
孟祈舟刚开始都在心里记着，这些都是可以满足的，只不过到后来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
“我还想要……”小果子的话一路上就没有停过。
“够了够了，先歇歇吧。”孟祈舟赶忙用吃的让她暂时安静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住天宫，哪里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要求？
“回了宗门，你就要听话些……”他一边嘱咐，一边盯着她吃东西。
看了一会儿，孟祈舟皱眉。
每天都好吃好喝喂着，怎么感觉还是要比以前瘦了些。
奇怪。
他捏了捏小果子的脸蛋，又仔仔细细帮她擦掉了嘴角的残渣，“乖乖吃。”
“不！”小果子下意识顶嘴，只不过吃东西的动作没停。
孟祈舟板着脸看她，小果子索性把身子挪过去，不肯理他。
他又把坏果子强行挪回来，让她面对着他，“不听话就没得吃。”
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好养啊。
罢了，等这次回去之后，再找些好东西给她补补吧。
过了两个时辰。
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孟祈舟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又叮嘱小果子要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不能乱跑。
小果子一个人闲得无聊，待了没多久就待不住了。
她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好几眼，可孟祈舟还是没有回来。
她准备跳下车去找人。
忽然，一只干瘪似腐朽枯骨的手直接从帘外伸进来，一把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