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墨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答应。
“哼，你要是觉得我们不配就算了。”于老冷哼一声，显得十分生气。
“不敢，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李墨一看于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自己不露几招，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走向于晚琳，轻声说道：“小琳妹妹，能否把你的木剑借我用一下？”
于晚琳还在抹眼泪，不过听到李墨的请求，还是把剑递给了李墨，“给你。”
“多谢。”
李墨谢了一声，然后接过长剑站在了场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回想了一遍云剑十三式以及解质给他说过的那些剑道，略微沉思后，便缓缓地挥动了起来。
看到他开始演练剑法了，于老和于晚琳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尤其是于晚琳，恨不得把一双眼睛都贴到李墨的身上。
李墨使出的剑招都比较简单，不过其中的剑道却充沛灵动，玄妙精深，远比先前于晚琳使的那些不知高出多少。
于晚琳只看了几眼，心中就有了不少感悟。
等李墨一套剑法使完，她似乎获益颇多，神色间都明亮了几分。
李墨收剑站立，向于老拱手说道：“于老，在您面前卖弄了。”
于老嗯了一声，转身又看向自己的孙女，问道：“琳儿，你觉得他的剑法如何？”
“很厉害！”
于晚琳睁着明亮的眼睛说道：“好像白云一样，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亦真亦幻，亦实亦虚，我看不太透。”
听到这话，李墨心中一惊。
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只是看自己演了一遍剑法，就把云剑十三式最本质的东西总结了出来。
所谓云剑十三式，可不就是如云一般，飘忽不定，虚幻不实么，不然为何说云无相？
只是这层剑意很难练出来的，更难看出来。
而这个小女孩却能一眼看出，可见其剑道天赋有多高。
不过接下来于老的一句话，就更加让他震惊了。
“这是云剑十三式，你能看到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您……您认识我的剑法？”
李墨吃惊地说道。
“青岭山的剑法嘛，我年轻时见过，不过当时使出这剑法的是一位剑仙，可比你使得有锐气多了。”
于老笑着说道。
李墨汗颜道：“小子口出狂言，让前辈见笑了。”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论实力修为，你肯定比我厉害，我只是比你多活了些年岁，见识多些罢了。”
于老摆摆手，他只是个渔民，哪敢以前辈自居。
又问道：“这么说，你是青岭山的弟子？”
“是。”李墨见瞒不过，也就不瞒了。
“青岭山的人确实有去过幽冥海的，这么说，你真是为了完成你师父的心愿了？”
于老道。
“是。”
李墨回答了一声，但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起眼望着这个老渔民，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前辈是在试探我啊，说是让我点评小琳妹妹的剑法，其实是想借机看看我的底细吧？难怪你非要说那么重的话，就是要逼我露出身手是不是？”
“没办法，人在江湖，做事肯定要小心谨慎一些。既然你是山上仙人，还是青岭山的，那这活儿我接下了。”
于老笑着说道，丝毫没因为李墨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惶恐。
李墨笑了笑，又说道：“不过于老，我说实话，小琳妹妹的剑道天赋真的很不错，若是好生培养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剑仙。”
听到这话，于晚琳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望着李墨问道：“墨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成为剑仙吗？”
李墨微蹲下身，帮她擦了擦先前的泪水，宠溺道：“当然是真的啊，你这么可爱，墨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喔，我能成为剑仙喔，爷爷你听到了吗？墨哥哥说我能成为剑仙哎。”
于晚琳高兴得蹦跳了起来，围着爷爷转圈，像一只欢快的麻雀。
于老看到孙女这么开心，也很高兴，只是片刻后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想成为剑仙谈何容易，没有名师引导，就算天赋再好也是白搭。”
听到这话，于晚琳高兴的脸蛋又悲伤了下去。她年龄虽然小，但却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看到她这样，李墨欲言又止。
他也只是个外门弟子，根本没资格承诺什么。
只是当他看到于晚琳那张伤心的小脸时，心还是软了下来。
他不愿让小姑娘伤心失望，便承诺道：“小琳妹妹的天赋这么好，不该就此埋没。要不这样吧于老，等过几年，过几年小琳妹妹再长大些了，我再来带她上山修炼如何？”
“真的？”听到李墨的话，于老一把抓住李墨的双手，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他太明白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于晚琳也十分高兴，红扑扑的小脸蛋，顿时焕发出了鲜亮的色彩。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爷爷，还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她望着李墨，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嗯。”
李墨点头，给了二人肯定的答复。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根本没什么资格带人上山。
不过等于晚琳长大了，也就是几年之后，他估计自己应该已经成为内门弟子了，应该在山门内有些说话的权利了。
那时再带于晚琳上山，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这让我说什么好，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于老听到李墨的肯定答复，激动得红了眼，说着就要朝李墨跪下。
只要于晚琳能上山，那就是妥妥的山上人。而一旦成为山上人，不说飞黄腾达，但也至少生活无虑。
他现在已经年迈，也不知道还能撑多少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女了，倘若临死前能把孙女安顿好，那他真是死而无憾了，这样也算对得起他那死去的儿子了。
“于老，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您给我下跪。”
李墨连忙托住老人，不敢让他跪下。
“你是仙人，按照规矩，我本来就该给你跪，现在你又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给你磕个头又有什么的。”
于老说着还要下跪。
“于老！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天底下哪有长辈给晚辈行跪礼的道理，你这样可折煞我了，快起来。”
李墨一把托起于老，半点不敢松手，就怕老人给自己跪下。
他不喜欢跪别人，自然也不喜欢别人跪他，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受老人的跪拜。
“哎~你不让我跪，我怎么报答你的恩德？这……真是让人心难安啊。”
老人见李墨始终不让自己跪谢，显得有些不安。
听老人这样说，李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心想必须得让老人“感恩”一下才行，不然这件事会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底，让他抑郁难安。
想了想道：“于老，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跪我，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送我一些鱼干吧。”
“鱼干？”于老有些错愕，没想到李墨竟想要这些寻常之物。
“是啊，我最喜欢吃鱼干了。只不过我上山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了，尤其是海鱼干，我只听说过，却没吃过，每每想起，都觉得是一大遗憾。”
李墨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很喜欢鱼干一样。
“哎呦，你早说啊。我们家里的鱼刚刚吃完，我还没来得及去打呢。要不这样，你在我家里住几天，我一会儿就出海去打鱼，要不了几天就能做出鱼干了。如何？”
于老询问道。
“这……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时间紧急，只怕没这么多的时间。”李墨抱歉道，他还要去找夜临，哪有功夫耗在这里。
“哦对了对了，我忘了你还有正事，这可如何是好。”于老焦急了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墨有些后悔提鱼干了，本以为这个很容易办到，却不想……
早知道就换个条件了。
“爷爷，张婶家今年做了不少鱼干，要不我去找张婶要点吧？”
这时，于晚琳建议道。
“欸，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聪明。”
于老揉了揉于晚琳的小脑袋，十分宠溺。
“墨哥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给你要。”于晚琳放下木剑，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院门，向隔壁走去了。
李墨本想说算了，不过看到小姑娘那股兴奋劲，实在不忍阻止，便任由她去了。
于老又邀请李墨回屋，两人回到屋中，等了一会儿，没多时于晚琳就扛着一大袋子鱼干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冲着李墨兴奋说道：“墨哥哥，你看这么多鱼干够吗？要是不够，我再去帮你要些。”
李墨看着一袋子鱼干，有些瞠目结舌，又看到小姑娘膝盖还有手肘上都是污泥，问道：“你……摔跤了？”
于晚琳有些难为情道：“回来的时候跑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墨有些心疼，连忙拉过她的手帮她揉了揉，问道：“疼吗？”
于晚琳摇摇头，两根羊角辫像两根天线一样，甩来甩去，“不疼。”
李墨轻轻揉了一下，小姑娘顿时轻嗯了一声，这怎么可能不疼，只是她怕李墨担心，所以不说罢了。
看到她这么懂事，李墨心中感动。
“琳儿，你张婶家有这么多鱼干吗？”这时于老拉开袋子看了一眼，皱眉问道。
“没有，张婶给了我两条鱼干，其余的是我找其他叔叔婶婶要的……”
于晚琳说道，原来她为了要这些鱼干，她竟跑了十几家才要到的。
听到于晚琳这么说，李墨愣了愣。
他记得以前自己光是向邻居家借个扳手，都有些抹不开面。
他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怎么敢去敲开十几家的门的，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这得受多少异样的眼光啊。
他握了握于晚琳的小手，心中微动，心想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来接于晚琳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