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张婶瘫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无力的求助声。
冬天的温度极低，血液沾染在地面上，很快就变得硬邦邦的。
村口有人嗑着瓜子朝这边走来，张婶慌忙用手抹掉周围的血渍，心脏跳的飞快。
这要是被人看到，往村里一宣传，说她怀孕要生孩子了，那还怎么有脸待在村里？
人影慢慢走近，张婶赶紧捂住脑袋。
“哟，这不是张姐吗？你咋躺地上了？我扶你起来。”
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张婶悄然睁开眼，与好姐妹赵婶四目相对。
张婶四下观察，然后悄声说道：
“我...我肚子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就流血了。”
赵婶是张婶在村里最好的姐妹，几十年的交情，倒是信得过。
“啊？流血了？严重不？我看看。”
赵婶满脸紧张。
张婶扯开衣角，露出盖在下面的血迹。
“哎呀！这咋整的啊！”
赵婶心疼不已，弯腰拉起张婶的手臂，
“能站起来吗？我先带你回去。”
“能！”
张婶一咬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刚起身的那一刹，脑子一晕，差点儿栽倒。
好在赵婶眼疾手快，拦腰扶住了她。
赵婶单脚撑地，另一只脚来回摩擦，用力将血迹掩盖。
“走，我送你回去！”
“别！”
张婶心神一颤，
“被我家那口子看到，又要问这问那，你知道我这脾气，铁定要干架。”
“那...那咋办？”
赵婶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要不这样！先去我家擦洗下身子，换套干净的衣服再回去，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张婶双眼一亮，暗道这是个好主意，于是跟着赵婶去了她家。
“张姐你先坐，我给你倒热水。”
拿了个大盆子放到房间里，赵婶从煤炉上提来烧水壶，倒入大红盆。
“这水都快开了！我去勾点儿凉水。”
试好水温，又找了一套枣红色大花袄出来，
“你先擦下身子，换上我的衣服。”
张婶点了点头，脱掉外套，硕大的肚子撑的毛衣的线头都绷直了。
“这......！你该不会怀孕了吧？啥情况啊？”
突如其来的画面，对赵婶视觉上的冲击，不亚于母猪上了树。
张婶都快哭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都好好的，我还和赵青峰怼了两句。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然后就开始流血，就成这样了！”
赵婶狐疑道：
“你是说和赵青峰怼过之后就这样了？他还会法术不成？”
“我哪儿知道啊！”
这事儿出的诡异，联想到最近关于赵青峰的传闻，赵婶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麻烦你了，我待会儿就把衣服给你送来。”
换上衣服后的张婶，光看背影和赵婶居然有五分相似。
赵婶满意的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陪着你。”
抓了把瓜子塞到张婶衣兜，二人出了门。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铛从身后传来。
“赵家妹子，你俩在这溜达呢？”
粗犷豪迈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愉悦。
一转身，看到赵勇明骑车回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大哥，你是专门来接张姐回去的吗？”
赵婶一边笑，一边用手拐了下身旁的张婶。
张婶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家丈夫。
赵勇明一愣，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赵婶站在一旁看的想笑，
“怎么？自家媳妇都不认识了？”
赵勇明随即反应过来，尴尬一笑，
“那倒不至于......”
“行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快回去吧。”
“行，回见！”
赵勇明骑上自行车，载上张婶准备回去。
这时候，恰好赵青峰送完羊肉，从林子里出来，沿大路往回走。
“你倒是骑车啊！天都黑了，快回去了。”
看到赵青峰的身影再次出现，张婶慌了神。
“慌啥？坐稳了！”
赵勇明嘟囔一声，踩动踏板，自行车晃晃悠悠朝前走。
赵婶也看到了赵青峰，她眼珠子一转，嘴角上扬，大声说道：
“赵大哥，骑慢点儿，当心张姐的肚子。”
“啥肚子？”
赵勇明回身瞥了一眼，隐隐发现不对劲，随即停下车。
张婶慌了，用力扯了下衣角，
“你停下来干啥？外面冷的很，快回去了。”
赵婶快走两步，跑了上来，一把拉起张婶的衣角，
“赵大哥，张姐这是想给你个惊喜呢！”
枣红色大花袄子下，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撑的毛线衣都快破开了。
张婶：“......”
赵勇明：“......”
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陷入了宁静。
赵勇明脸上的愉悦消失，黑的吓人。
张婶颤巍巍的开口，
“最近吃的多，肚子上长了些肉...”
“你他妈当我眼瞎啊？”
赵勇明用力一甩，自行车倒在地上。
张婶也摔在了地上。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双眼血红的盯着张婶，
“孩子是谁的？说吧，我不怪你。”
“我也不知道，你听我解释...”
张婶彻底慌了。
可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一着急，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更不知如何解释清楚。
“呵呵！张翠花，你真行啊！”
赵勇明冷笑一声，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一分不少的拿回来，结果你在家里给我乱搞，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行！你真行啊！”
赵勇明越想越气，一口气憋在心口，堵的慌。
他抬腿猛的踹向张姐的肚子，
“让你给我戴绿帽子，我踏马踢死这个‘小杂种’！”
虽然年过五十，但常年干工地的人，从来不缺力气。
赵勇明一脚正中张婶肚子。
只听她“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鲜血从下身流出，浸透了棉裤，染红了地面。
剧烈的疼痛险些让张婶晕过去。
她无助的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泥土里。
丈夫一脚接一脚的死踹，痛的让她麻木。
‘好姐妹’所带来的心灵伤害，更让她万念俱灰。
恍惚中，一道挺拔的身躯从前方走了过来。
那道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张婶从未觉得赵青峰有今天这么亲切。
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满是希望的看向赵青峰，声音颤抖道：
“青峰，张婶给你道歉了，别再折磨了我好吗？”
赵青峰微不可察的点头，看向赵勇明，
“赵叔，我知道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