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和褚承烨目光相对的片刻，空气中似乎出现了刀光剑影，可两个人都并没有出声。
裴昱一向温柔的笑容夹杂了些挑衅，可褚承烨只能紧紧握着拳头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程槿那么喜欢裴昱，要是自己动了裴昱，程槿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裴昱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这么对待裴昱，这不是恩将仇报不懂事是什么？
并且程槿本来就更加偏向裴昱，若是他真抑制不住对裴昱动手了，估计程槿便会更加心疼裴昱。
褚承烨在心里狠狠地咬牙切齿，
看裴昱那个得意忘形的模样，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不就是如了裴昱的意。
程槿看着裴昱走后的背影，顿时觉得心里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小米有救了。
青州的百姓也有救了。
程槿直接一个助跑躺在床上，将被子给自己改在身上，她舒服的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裴昱他就是我的救星。”
程槿在床上一圈又一圈的打滚，不难看出来心情有多好。
程槿确实很难不开心，原本就因为程晟的时候，她整整几个月都一直提心吊胆的，后来好不容易盼到程晟安然无恙的回京一家人团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因为这件事情重新将程槿的心吊了起来。
现在程晟说一切都没什么，一切也都会好的，她怎么可能不激动高兴。
程槿确实是累了，之前就接连几日的翻着医术找药方，今天又接连看了一日，她这会心放下去了，睡的也格外的快，只是在床上翻了几圈便睡着了。
在门外的褚承烨进去的时候时候程槿已经睡着了。
褚承烨看向程槿的眼神都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这些天实在是辛苦了。”
程槿这些天做的事情褚承烨是看在心里难受在心里，他知道程槿一直把城外那些青州百姓放在心上，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也一直为之付诸努力。
所以即便褚承烨那么心疼程槿却从不出言阻止，他知道程槿，做事情不达目的永不罢休。
他能做的，也就是早早找到治疗那些百姓的方法。
也许是自己太过无能了些吧，褚承烨尽管从来不曾松懈过事情却基本上没有进展。
褚承烨将握在的手里的书暗暗用力，直至书被攥出痕迹。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抚程槿的鬓角的碎发，眼底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褚承烨就这么看着程槿，似乎就这么看着就已经足够好了。
可人似乎都是贪心不足的，想到了清醒的程槿便想要她的视线是在自己身上，一辈子的注意力也只在自己身上，也只会在自己身上。
别人还可以这样要求，可偏偏是程槿。
褚承烨扯起嘴角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就只看我一个人啊？”
知道面前的程槿不会给他什么回应，褚承烨却偏偏还要说：“那个裴昱他有什么好的？”
褚承烨想到了先前程槿的心声里夸赞裴昱的人话，褚承烨却突然收敛了语气，他叹了一口气，弯腰替程槿掖了掖被子。
“不过就是比我好一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褚承烨的话莫名带了些竞争欲，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争个什么高低。
“就那一点，我很快就会赶上的。”
“所以等等我，也给一个机会。”
明知道面前的程槿不会给自己回答，褚承烨还是紧盯着程槿的脸，似乎要盯到程槿醒来一样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一样。
想到了先前在门口听两个人约定的那么好的话，褚承烨继续道：“明日的朕也要去城外，我才不是听到你和那个裴昱去了我才去的，那城外的青州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明日又没有别的事情，才要要钱的，并不是跟着你们。”
褚承烨话说的很轻，像是生怕会听到一样，“你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认了。”
程槿当然不会给褚承烨回应，褚承烨走的时候又看了程槿几眼，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明日朕真的去了”，声音却一遍比一遍小声，说完之后才不放心的走了。
第二日程槿一早便想去景阳宫想和褚承烨说昨天晚上裴昱给自己确信答案，抬手便摸到了昨日褚承烨给自己带来的的书。
程槿有些发愣的坐了起来，心里思索着昨日褚承烨是什么时候来的，实在想不起来，便想着去亲自去问问褚承烨。
可到了景阳宫的时候，却并没有人，程槿想着昨日也并没有听褚承烨说今日有什么要紧事，可眼见着和裴昱约定的时候越来越近，程槿便也没有继续等下去。
褚承烨就在宫里，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这些话什么时候说也都可以，可那些受病痛困扰折磨的百姓却并不能等。
程槿是走的小道出宫的，还没走到出口，便老远就看到裴昱站在那里等着。
裴昱一眼便看到了程槿，原先淡漠的表情也瞬间变了，他走过来迎上程槿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现在距离两个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裴昱这样想也正常，可裴昱的脸上却没有见半分责怪，甚至脸上的笑意从不曾减弱半分。
程槿解释道：“抱歉，有一点点事情耽搁了。”
裴昱也并没有追问，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只要程槿来了就好。
裴昱一连重复了两遍，他也是真的觉得程槿做了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们没有走入那条死胡同。
裴昱和程槿并肩同行，一同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程槿一路上将裴昱的计划问了个清楚。
裴昱也事无巨细的告诉，看到了程槿点了点头，却没有后话，裴昱看了程槿好一会，犹豫了很久想说什么却最后还是闭嘴了。
裴昱的眼神那么直白，程槿就算是想装看不见也不可能，程槿的所有反应也都在自己的视线下。
程槿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怎么了？”
裴昱抬眼看了一眼程槿，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原本想要你和我一起去给那些百姓送药，想来还是算了，毕竟太医院有那么多人。”
程槿还没有回答，裴昱便继续道：“你知道我的脾性，那些人根本就不待见我，恐怕也不会听命于我，就我自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