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和尚闻言淡淡一笑，漠然出声：“见长与否，一战便知！”
说着这文海和尚便要与身后法相一齐出手。
“慢着！”
黄日天眼睛一转，竟是直接收起身后无上法相，朝着文海和尚说道：“你我二人如若在此动手，方圆百里可有活物？”
见文海和尚面色一怔，那黄日天继续说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若是误伤了这林中无辜修行者，你文海和尚岂不是犯了杀戒？”
“阿弥陀佛。”
文海和尚收起身后法相，但一双眸子却紧紧盯着黄日天身后的黄擎云：“但此子，老衲绝不会放任其离去。”
“文海和尚你莫要忘了。”黄日天眯眼道，“此乃我黄日天义子，得罪我便是得罪了大帝，得罪整个景阳王朝。”
“那又如何？”文海和尚丝毫不惧。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黄日天闻言大笑出声，笑罢后他抬眼盯着文海和尚，语气威胁道：“当年便是你一意孤行，害了凌云寺大小僧众百余条性命。今日你若执意杀我义子，那大帝可灭你凌云寺一次，也可灭你凌云寺两次！”
“你！”
波澜不惊的文海和尚终于动怒了，他额上青筋暴起，握禅杖的手攥的更紧。
“世人现今只知坊主墓，却不知凌云寺。”黄日天指着文海和尚大声喝道，“那都是因你文海！”
文海和尚闻言心神不稳，踉跄退后几步。
黄日天见机忽然朝文海和尚甩出一拂尘，文海和尚回过神那拂尘掀带的罡风已是临至身前。他挥起手中禅杖去抵御罡风的空隙，黄日天已是带着黄擎云踏空逃了。
观先前骇然一幕的傅丞翊，躲在树后无比震惊。
一来是那康建明并未身死，失踪许久后竟做了那宦官黄日天的义子，还修了武，看其境界，应是不低于望穿境。这二来便是黄日天乃超然大能，刚才他与文海和尚对峙之时，两人身后出现的那高约百丈，气势恢弘的玩意是什么？
“太精彩了！”
应昕云兴奋拍掌出声。
傅丞翊赶忙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然后转过身想蹑手蹑脚离开。
“偷观许久，何不现身？”
背后忽然想起文海和尚悠悠声音，傅丞翊左右观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他缓缓转身，看到文海和尚一双眸子正牢牢盯着他。
“我......我吗？”
傅丞翊指着自己的鼻子朝那文海和尚颤声问道。
两人相隔甚远，但文海和尚像是听到了傅丞翊自问之话，他随即点点头，不再作声。
......
“和尚！”
看到应昕云拿着那串比她还要大上许多的佛珠在地上咿呀挥舞，傅丞翊坐在地上的身子朝盘腿打坐的文海和尚那边挪了挪。
“老衲有名字。”
文海和尚给了傅丞翊一记白眼后，缓缓开口：“老衲法号文海。”
“文海和......额.....文海大师！”傅丞翊有些兴奋，“刚才你身后高约百丈，举手投足似有毁天灭地之力的东西，是什么？”
傅丞翊此刻将康建明还活着，还修行入境，还像变了个模样一事全然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对文海和尚和黄日天刚才施展的手段感兴趣。
“法相！”
“法相？”傅丞翊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那是什么？如何有法相？”
他所问显然是出于私心，若是自己也有那手段，是否一年后可与那仙人有一战之力？
文海和尚看了一眼被佛珠压在身下的应昕云，轻轻挥手，那串佛珠便从应昕云身上悬空而起。
“你先回答老衲一个问题。”文海和尚指了指又拖着那佛珠挥舞的应昕云朝傅丞翊问道，“你是如何与这丫头走在一起的？”
从文海的表情来看，他似是瞧出了应昕云的身份。
傅丞翊沉思片刻，指了指天，说道：“仙人！”
文海闻言望天，他忽而握住傅丞翊手臂，半晌后叹了口气：“果然。”
看着傅丞翊一脸不解的模样，文海和尚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施主可知三教九流各为何？”
“那是自然。”傅丞翊点点头，“三教乃儒教、佛教和道教，九流乃九大学术流派。”
“大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文海和尚笑了笑，说道：“儒释道三教，为治世、济世、救世之正宗，虽各立门墙，究皆此心此理。法相本乃佛教用语，指诸法之相状。但三教合道，法本有相，为芸芸万相。修行者是要脱本相而升华，相及一法，脱此法，及脱此相，法相本是一体，升华之后也是法，也同是相。”
“哦~”傅丞翊长应一声，继而摇摇头，“不懂。”
傅丞翊此言又招致文海和尚一记白眼，他耐心解释道：“直白来说，便是入点指境后，便可衍化法相。”
“点指？”傅丞翊丧气道，“可我才初成境界。”
“修行最忌好高骛远，方才我探你内力虚实，知你底子牢靠，如此一步一个脚印，点指之日可待。你每一境界都属一品之阶，若照此入点指，老衲可断定你法相品阶定然不差！”
“法相也有品阶？”
看傅丞翊这样问，文海和尚有些无语。修行之事一概不晓，他倒是挺想问一问傅丞翊，师从何人，又是如何到的初成境界？
“法相当然有品阶之分，与境界品阶划分不同，这法相品阶共分四等。”
转头迎上傅丞翊求知若渴的眼神，文海和尚眉毛动了动，他从怀中掏出水袋，豪饮一口后嘀咕道：“世间如你般好学之人，已是不多了。”
“入点指衍化出法相，即法相可唤，但因其内力孱弱，无法支撑法相演武。此为虚实法相，为末。”
傅丞翊闻言点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虚实法相往上便是无上法相，即可唤可战。其境界与修行者本人境界相当。方才我与那黄日天所唤法相，便是此阶。”
不等傅丞翊追问，文海和尚继续开口：“那无上法相往上，便是如世间五位巅峰所唤，至尊法相。”
文海和尚眼中流露出艳羡之意：“至尊法相可要比所唤之人还要大上一个境界！那是真正的通天修为！”
“想来那至尊法相便是最厉害的了。”傅丞翊托腮喃喃道。
文海和尚摇摇头：“这法相品阶共有四等，我只说了三等。那最厉害的法相品阶，乃是天外法相！”
文海和尚仰头望天，缓缓道：“天外法相，举手投足间，才是真正的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