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仁惜见殷时野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出去没多大会儿的人：“我今日听说你身体不适，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慕仁惜没有起身还在翻着手里的奏折，
殷时野拱手道：“我想向陛下借个人，”
慕仁惜眼角跳了一下，借人——他堂堂定安王想要什么人会没有，哪需要来跟他借人，慕仁惜目光落在自家那个因为听见王爷身体不适满眼担忧的弟弟身上，能让殷时野开口跟他借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家这个傻弟弟了。
奇怪了，殷时野不是应该很排斥暮轻吗？怎么这大晚上的跑到宫里来就是为了来借人的。
“朕没人能借给你，王爷是知道的我就是个寡王……。”
“……”不对，慕仁惜掩饰的咳咳了两声，他现在不是寡王了，他有了皇后、有了家人、有了臣子，没办法，在他们面前就自然而然的放松，况且殷时野和他们兄弟二人的关联可谓是斩不断的了。
“陛下，喝点水吧！”段暮轻担心慕仁惜是累坏了，听他咳起来一时担心，杯盏都要递到慕仁惜手里又觉得在外看来他只是一个小太监，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以前在外人面前都能时刻注意，怎么换成王爷就松懈了。
慕仁惜接过他递来的杯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殷时野现在这个迷茫的神情，让慕仁惜想起了他启程去‘池瑶’的那日。
殷时野难得露出疑问，
“暮轻，怎么还不去歇息。”慕仁惜话是跟段暮轻讲的眼神却是看看殷时野的。
“……”段暮轻现在却想等王爷走了在走，他好久好久没有好好跟王爷待在一起过了，他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当然可以直接跟慕仁惜说他还想待一会儿，但是他就只个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他要就那么跟皇上说王爷不会觉得奇怪吗？
段暮轻还在纠结怎么说，就听殷时野说：“陛下，臣想借他。”段暮轻扭头看去，而王爷也正指着他。
王爷要干什么——借人，还要借他。
慕仁惜猜到了，不过他们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比较好吧！
“你要是不愿，我就直接把人带走了，他刚还想跟外邦使臣打架，要是惹出点麻烦了，到时你想护也护不住。”殷时野上辈子到现在一直都在的人就是慕仁惜，要说他们是君臣也对要说不是也对。
时间长了就没那么客气了，而且这个慕仁惜很像是二十几年后的那个慕仁惜。
慕仁惜注意到的是‘段暮轻想跟外邦使臣打架’。
看来有人招惹他了。
“带走吧！”既然谁都想来招惹，那就让他跟殷时野回去好了，至少殷时野不至于欺负他。
问题是他这个傻弟弟还很想去的模样，唉，见色忘兄。
段暮轻还没反应过来，意思是他可以跟王爷去王府吗：“陛下我……。”
“去吧！就当是去玩了，你不是还说想王府的叶小少将了嘛，要是他们欺负你就回来跟我说。”慕仁惜又有了一种亲手将亲弟弟嫁出去感觉，说起来他真的对段暮轻满是愧疚。
殷时野蹙了蹙眉，慕仁惜是不是对段暮轻太好了点：“那人我就带走了，陛下早些歇息吧！我们就先退下了，”说完还不忘叫人：“段暮轻。”
其实段暮轻并不喜欢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那种被人丢来要去的感觉就跟是件物品一样，不过今天却没有被丢来借去的感觉，因为这俩人是在衡量他待在哪儿更好，他们只是照顾人的方式不太寻常。
“陛下，那我就跟王爷回去了，您也别太累了。”段暮轻跟着殷时野出去时，慕仁惜还听到殷时野问：“要回去拿些衣衫吗？”
他们还是避不开羁绊，慕仁惜坚持反对了那些大臣要让他下旨给殷时野娶宦妻，可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斩不断羁绊。
月光清冷，殷时野同段暮轻去他住的地方拿了些衣衫，现在不知道他要在王府住多久，段暮轻没拿几件，常服他也没几件，其他的多是小太监的宦服。
殷时野就坐在他卧房的桌案前看着段暮轻的背影，他平时就有整理房间，现在倒也不用特意收拾好离开。
段暮轻还收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他殷时野身边时，王爷顺手就给他接了过来提在手上：“走吧！”
段暮轻迟疑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之后段暮轻把小门、院门、大门都锁上跟着殷时野就走了。
看他有些眷恋的模样，殷时野道：“你要想回来随时都可回来。”
殷时野明确感觉到段暮轻要跟他一起回王府之后，便有了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或许有他在身边也不错。
失落只在瞬间转而替代的是从心底蔓延而来的开心，段暮轻脸上挂着笑意：“王爷，您借我做什么，我好像没什么用。”
“……”殷时野本意又不是借他，只是想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八郡守都被你收拾了，你觉得要怎么样才是有用。”
段暮轻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劳，不过他还是不想跟王爷争辩，段暮轻发现他每次想放慢脚步跟在王爷身后时，王爷总是会停下来等他与他一道而行。
殷时野带着人从紧闭的皇宫大门里出去就看见王府里的三个大傻子等在外面。
见他们出来叶果、张努、辛容脸上的担忧才退下去，叶果见段暮轻也在开心了一点：“师父、哥哥。”
张努脸上在看到段暮轻也一起出来时带上了一抹大大的坏笑，
殷时野真行啊！做个梦就进宫将人诓到手了。
“先回去吧！”辛容提着个大大的灯笼。
“对对对，先回家吧！”叶果揽住段暮轻的肩膀，他们来等殷时野也没坐马车，现在也只能走回去了。
虽然是挺晚的了，但是街上的夜市都还没散完，还能看见不少正在收摊的摊贩，还有那种喜欢夜里活动的夜猫子族。
一夜都会营业的就是那烟花之地和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