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怒使得整个侯府下人战战兢兢，为何大怒大家不知，只知道栖鸾院的下人们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出，即便她们表现的再正常，也还是叫人察觉些蛛丝马迹。
“可有探出什么？”殷桦手中点着香，头也不抬地问着一旁的水灵。
水灵轻声回答，“奴婢找了栖鸾院要好的姐妹试探过，应该是二爷院里的事儿事发了。”
杜姨娘怀孕这事儿，她们一早就知道，只是之前猜测夫人会很快下手，谁知道夫人这次这么拉胯，硬生生等到怀了七八个月才发现。
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样子二哥这次是铁了心要诞下长子。”估计有了前两次李嫣失败的经验，白晏池进化了，他应该是考虑到了各个方面。
听闻杜姨娘所食都是白晏池从外头带进来的，绝不假手于旁人，最关键的是就连衣服都要每日查验，盯得很紧。
就连熏香都不能用，不止如此。
殷桦偶尔跟李嫣相聚的时候也不曾从她身上闻到任何味道的熏香，想必如今的墨韵轩一切都要为杜姨娘肚子里的这胎而让步。
她看到李嫣眉眼间的不满是一日浓过一日，这次被发现未必没有李嫣的手脚。
“少夫人认为此胎能诞下吗？”
殷桦笑而不语，将香炉的盖子盖回去，轻轻将飘起来的味道往鼻子处挥了挥，此香甚是淡雅。
葛如蓉都知道白晏池院里有妾室怀孕，胡老夫人如何不知？
不过二人态度截然不同，葛如蓉是又气又怒，胡老夫人是又惊又喜。
“当真？”胡老夫人听了下人禀报，对于马上要抱一个重孙很是开心，对于她而言，大房三房不论嫡庶，所诞下的孩子身上都流着她的血脉，她都欢喜。
“千真万确，老奴还亲自过去确认过。”史嬷嬷一脸喜色，她清楚老夫人有多想要抱重孙，奈何府中一个个都不给力。
不说小产不到一年的二少夫人，就是嫁入府大半年的三少夫人肚子也是半点动静都无。
老夫人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急的。
人生在世，就是想要儿孙绕膝，更别提是重孙辈儿的了，那都是金疙瘩。
“大喜，大喜。”胡老夫人笑眯了眼，又叮嘱道，“这次可万万不能再出事儿了，一切用度都紧着墨韵轩。”
“是。”史嬷嬷笑着应下。
墨韵轩
白晏池面色铁青地坐在李嫣房中，他防了这么久，眼瞅着临门一脚竟叫人发现！
“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他怀疑地视线落在李嫣身上。
李嫣直呼冤枉，“夫君难不成怀疑妾身？”她难以置信又楚楚可怜地回视，“妾身要是想要动手早就下手了，何至于等到这个月份？
妾身见夫君膝下无子，妾身难道就不揪心？夫君且不知外头的人如何说妾身，每去赴宴，旁人都暗讽妾身善妒，自个儿没有诞下嫡子，便不允妾室生。
妾身……”说到泪目处，泣不成声。
“我不是怀疑你。”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傻子也知道不能直说，“我只是恼怒，如今叫那毒妇发现，此胎还能平安诞下？”
他是真的又急又怒，虽说有了祖母帮衬，可顶个屁用，嫣儿之前那胎不就寻了祖母庇佑，最后的下场也是惨淡收场。
李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哽咽，“妾身自然是与夫君同心的，盼着这胎平安诞下。只是如今叫母亲知晓了，怕是难。”
白晏池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一个拳头，想着该如何是好。
杜姨娘如今七个多月，胎儿定已成型，若是提前生产的话？
又摇头否决，不行。
若是提前生产，那就是娘胎里的不足，到时候再来个药罐子，他的脸都要丢尽了。
李嫣悄悄抬眼看了眼白晏池的神色如何，借着帕子的遮掩嘴角微翘，转瞬即逝。
庶长子？
呵。
也要有那个命！
杜姨娘此刻忧心忡忡地挺着个肚子在房内走来走去，自打怀孕以来，她出这房间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绝不出双十之数。
都艰辛成如此模样，竟还叫人发现了？
她现在又喜又怕，喜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叫府里其他主子知晓，再也不用害怕李嫣下毒手；怕的是惹了爷的怒，她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爷那怒火冲天的怒气，只是碍于她是双身子不得不压下。
她其实不明白，有了爷的吩咐和命令，李嫣哪怕是主母，也不敢下毒手，爷何至于费尽心思至此？
但她不敢置喙，生怕惹了爷的厌弃。
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
她慈爱地摸着孕肚，心道：儿啊，娘以后的荣华富贵可都靠你了，你可要万万争气些。
只要顺利生下长子，这泼天的富贵可不就砸在她手中？
这可是侯府重孙辈的第一人？
杜姨娘此刻压根没想过万一生的是女儿，还会不会是第一人。
白晏池如今正生着气，也没有来看杜姨娘怕吓着她，他现在就盼着杜姨娘肚里这胎能够平安落下，于是吩咐李嫣多派些人手盯着，屋内一切都要至简，决不能陈列多余之物。
李嫣嘴角直抽抽，杜姨娘房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外，就是一个衣柜和梳妆台，多余的东西那是半分没有，还要怎么简？
但也不想触他霉头，低眉顺眼地应了，“夫君放宽心，杜妹妹显然是个有福气的，肯定能顺利生下儿子。”
听了她的安慰，白晏池的眉眼终于舒展了一些，看向李嫣的目光多少有些暖意，“辛苦你了，今晚我来你房中。”
这段时日他对妻子也有些疏忽。
李嫣掩唇羞涩一笑，内心无甚波澜。
原本她对白晏池还是有情的，可自打她小产后，他迫不及待从外头寻了个良家子入府，这事儿实在寒她心。
她现在也不执着于生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四弟不成婚不生子，他们这些庶出就得靠边站。
她现在就盼着四弟媳早日入府，早日生子，如此她也能早日诞下属于她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