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三人离开餐厅,姜豆豆在安全座椅上昏昏欲睡。
玩了一早上,他的能量都耗尽了,急待睡觉恢复元气。
姜希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容年,他身高腿长,坐在狭窄的mINI车内,看着有点憋屈。
“容总,我送你去哪?”
容年脸色不太好,他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脸色就一直卡白卡白的。
这会儿在太阳光下,他的唇瓣白得泛青,就好像刚吃了毒药。
他闭了闭眼睛,“公寓。”
姜希握着方向盘,偶尔看他一眼,“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
姜希抿了抿唇,她劝不动容年,也不可能强硬地将他拉去医院。
她踩下油门,车子朝公寓那边急驶而去。
车里再也没有声音,姜希在这种近乎窒息的安静中有些走神。
直到耳边响起尖锐的鸣笛声,她才回神,眼看自己都快撞到迎面驶来的轿车,她赶紧拉了一下方向盘。
这一下,她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坐在旁边的容年被晃得睁开眼睛,看见两车擦身而过,只差一点,他们就撞上了。
车子驶出一段路,容年才开了口,“你……刚才在想什么?”
开车还走神,是嫌命太长了?
姜希忙道歉,“对不起,容总,我……我有点累,要不您打车回公寓,我就不送你了。”
容年冷笑,“就你这种状态,我敢让你独自开车回去?”
“我……”
“靠边停车,换我来开。”容年的语气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姜希咬了咬唇,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适合开车。
她也没抗拒,在前面能停车的地方靠边停车,换到副驾驶座上。
容年似乎很生气,冷着脸把车开出去,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车子驶进小区,停进车位,容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希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远去的颀长背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后座上姜豆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姜希,我们到了吗?”
姜希回头看着姜豆豆,她勉强笑了笑,“嗯,到了,下车吧。”
姜豆豆伸了个懒腰,被姜希抱下车。
她探身进车里,把包拿下来拎在手里,姜豆豆自觉把手塞进她掌心,让她牵着走。
姜希心里沉甸甸的,她时不时看一眼姜豆豆,Eric说她的丈夫是Red,也就是Red是姜豆豆的爸爸。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她身边徘徊,姜豆豆是否也见过他?
姜希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她停下脚步,蹲在姜豆豆面前。
“豆豆,我问你件事。”
姜豆豆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姜希,你要问我什么?”
姜希说:“你好好想想,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奇怪的叔叔?”
姜豆豆认真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噢。”
“你好好想想,就是你见过我没见过的叔叔。他可能只出现在你面前,并且不让你告诉我有这么个叔叔的存在。”姜希诱导道。
姜豆豆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中午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叔叔。
但他是第一次见那个外国叔叔,听他跟叔叔说话,他们好像很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姜希要问的那个人。
“我见过你没见过的叔叔……好像有一个,是个外国人叔叔哦。”
姜希拧眉,“外国叔叔?”
“对噢,今天中午见到的,他还跟叔叔说话,噢,还提起了你的名字。”
姜希瞳孔骤然放大,“什……什么?”
姜豆豆看见姜希刷一下惨白的脸色,他有些无措,“姜希,你怎么啦?那个叔叔是坏人吗?那你要告诉叔叔噢,让他不要跟坏人玩。”
姜希嘴唇都在抖,“豆豆,你还记得那个外国叔叔长什么样?”
姜豆豆点头,“嗯,我记得,像电视里看到的外国人一样。”
姜希握紧拳头,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容年跟一个外国人说话,她就认为他是Red。
再说京城是国际大都市,遍地都是外国人,容年认识个把外国人也不是稀奇事。
可是……
Eric说,Red带着一个孩子,并且他手机里还有她的照片。
姜豆豆也说,容年带他去餐厅时碰到了个外国人……
如此巧合,很难不让她多想。
如果……
如果容年就是Red……
不不不!
姜希拼命摇头,不可能的,容年不可能是Red,是她疯了。
姜豆豆看见姜希一直在摇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不安地抓着裤缝,“姜希,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好白。”
姜希怕把他吓着了,她说:“没事,没事,我们回家吧。”
姜豆豆不安地看着她,姜希站起来,牵着他往琴酒家的单元楼走去。
回到公寓,琴酒今天下午在家,不出门,她就穿着睡衣,连妆都没化。
姜豆豆扑过去,抱着琴酒的脖子,“酒酒,我们昨晚没回来睡,你想我们了吗?”
“想啦。”琴酒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奶乎乎的,真好闻。”
姜豆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琴酒一手搂着他,回头看着走进来的姜希,看清她的脸色,她吓了一跳。
“姜希,你这脸色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姜希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她脱了拖鞋躺下,头枕在琴酒的大腿上。
“酒儿,我好累。”
琴酒垂眸看着她,感觉她很不对劲,她开了电视,让姜豆豆看电视去。
“怎么了?你说容家人留你们在容宅住,我还以为他们发现你和容三的关系,认可了你这个儿媳妇了。”
姜希唇边勾起一抹苦笑,“你想多了,他们打算撮合我跟容鹤川。”
“什么?”琴酒失声惊呼。
姜希坐起来,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抱枕上。
“很不可思议吧。”
姜希把昨天她去容宅碰上顾夫人他们的事告诉琴酒,又说了容鹤川维护她,让孙静怡上了心,顺水推舟撮合他们。
琴酒抚掌大笑,“容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啊,她到底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很冷淡,对谁都冷淡。”
那时候的孙静怡,清冷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可现在熟悉后,才发现她清冷外表下,居然跟寻常父母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