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在场人一听就知道王世强造访目的，讨人情来了。
倒是自己送上了门。
高老爷子看了席合一眼，吩咐佣人，“让门卫把人放进来吧。”
转头就吩咐孙子，“你去报警。”
他这是准备让警察抓个现行。
何舟儿听到报警，恐惧、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警察来怕是不止抓王世强，自己也会被一起带走。
这回还多了一个行贿法官、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怕是会被判得更重。
何舟儿眼珠子转动着，眼看自己就要死定了，基于动物的本能下意识逃跑。
在众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时，突然挣开杨凌抱着她的双臂，朝着客厅大门方向跑了。
高老夫人站得离她最近，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捂住胸口，嘴巴微张。
高老爷子愣了一下，突然厉哼一声，“这里是军区大院，从这逃，也要看你逃不逃得掉。”
说着就给大院里的守卫处打了个电话过去。
高蒙道，“王世强正好过来，别让两人撞见。先把人带守卫处去，等会再让警察过去交接。”
高老爷子点点头，又朝电话那边吩咐几句。
刚交代完，王世强就到了。
杨凌被佣人带去楼上看管起来，谨防她出声暴露。
高蒙和席合避到了客厅后面的茶间，中间隔着一扇凤穿牡丹刺绣座屏。
从客厅方向，看不见茶间里是否有人。
王世强微缩着肩膀小心踏进客厅，看到客厅已经等候着的高老爷子夫妻俩，连忙几个大步快走上来，笑容满面地弯腰见礼。
“首长好，老夫人好，突然造访，冒昧打搅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营养品，还请别嫌弃。”
王世强把带的礼品一一摆到茶几上。
偌大的大理石茶几被礼品占了一半面积。
尽是人参、鹿茸之类的昂贵东西。
算是下了血本了。
“这是干什么，提这么多贵重东西，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受贿，走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王世强拘束的双手合十放在腹前，背弯成30度，谄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能面见到高首长和老夫人，是晚辈三生有幸。”
高老爷子也不和他干客套，摆摆手让他坐，身体往后微微一靠，主动进入正题，“你说你是秦牛区法院的，你们院长我倒是认识，至于你嘛……看着眼生呐。”
王世强眼睛笑出深深的纹路，“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晚辈愚拙，这个年纪还只是个最低等的法官，也没资格在您这样的大领导面前露脸。”
高老夫人一旁品着茶听他们说话，适时感兴趣地道，“现今法官等级分四等十二级，最低等是法官，之后是高级法官、大法官、以及首席法官。你是法官里的第几级？”
“晚辈现在是一级法官。”
高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升一级就能进入二等高级法官。我没记错的话，法官晋级到高级法官，好像实行选升吧？”
“您说的没错，这个需要领导层提拔。”
王世强搓着手，十分激动。
显然高老夫人的话题点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借高老爷子之力，助他跨过这一道门槛。
“晚辈性格木讷，在一级法官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年，就因为不及其他人机灵，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平时负责的也都是些小案子。虽说不管职位高低都是为人民服务，但人嘛总是要有所追求才能更有动力，常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功成名就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人生梦想……”
王世强边自嘲自演，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堆，情真意切地表达了一番怀才不遇的悲惨处境，就渴望一个机会。
他边说边还不忘记暗暗观察高老爷子夫妻的神情，就等着他们接话。
高老爷子和高老夫人这会却是沉默不言，就是不接他的话。
等着他发表完长篇感叹，直接催促起来。
“我和老伴等会还要去健身，不能久坐，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事？”
王世强闻言心里忐忑，他意思都表达地这么清楚了，他们还听不出来吗？
还是故意装听不懂？
王世强搓了下膝盖，嘿嘿笑道，“之前你们家孙媳妇何舟儿有个案子，别人状告她偷窃侵权，是我负责的。这个案子原本对你们孙媳妇很不利，证据更倾向原告，若是换个其他法官，大概率会判她有罪，少说也得三年有期，那样的话高家的名声怕是也会有所损害。其实这事我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但和高家名声比起来，我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全当对首长和老夫人的孝敬。”
高老爷子已经控制不住想打人了，高老夫人暗暗压着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王世强还在继续，“我今天主要是想厚着脸皮向首长讨个人情，院里近来有个擢升的名额，我知道您手眼通天，又与我们院长相熟，所以冒昧想请您提携晚辈一把。晚辈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高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啪一声，一拳捶在茶几上，弯起身子就想冲上去教训那家伙一顿，被高老夫人早有防备地拉住了。
“动什么手，一把年纪了还管不住脾气。”
高老夫人头发已经白了大部分，看着更是瘦瘦小小，精气神却极好。
一个眼神过去，高高大大的高老爷子立马就蔫成了白菜，只能攥拳，不敢再妄动。
王世强被高老爷子刚才那一拳头吓得不轻，下意识就缩头往后躲，到现在都还两股战战。
不敢相信那是个快九十的老头会有的爆发力。
他半弯着腿站在沙发边，也不敢再坐，忐忑不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
还是高老夫人更沉稳，神色温和却不失严肃地道，“王世强法官，你刚才话的意思，你在处理何舟儿案子的时候徇私枉法了？以为她是我们家的孙媳妇，就以此胁迫我们帮你走关系，拿到那个擢升的名额？”
“这、这……”
王世强急了，意思虽然是这么个意思，可不是这么说的。
饶是他再迟钝此时也回过味来了，这事中间有问题，
高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我郑重声明一遍，何舟儿和我孙子没有任何关系，她根本不是我们家孙媳，她跟我孙子之前甚至不认识。你打错算盘了。”
王世强愣了好半天，一股寒气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