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翻云覆雨。
简歆月脑袋昏昏沉沉，仿佛一下子被抛上了云端，一下子又被拉回人间，反复折腾，好想死了活，活了死。
一直到外面亮起了鱼肚白，霍沉渊才放过自己。
嘴上说着尽量温柔，可身体根本控制不住。
当然，也有她诱哄的原因，哄小孩似的，告诉他可以。
她后面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是霍沉渊抱着她去浴室，洗去了一身污秽。
他擦洗得特别认真，手指停留在刀口许久。
“是不是很难看？”
她转了个身，趴在浴缸边缘，背对着他，不想让她看。
“你这么想我？”
“我说的是事实。”
“不难看，这一刀是为我挨的，以后我拿命还你。”
他贴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简歆月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心疼她，这比他自己身上挨个十刀八刀，还令人难受。
“霍沉渊……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着，我不寻死觅活，你也不可以。我们就……慢慢折磨到老，好不好……”
她太累了，含糊不清地说完这话，就彻底的睡了过去。
她身子慢慢下滑，他赶紧揽住，紧紧拥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舍难分才好。
第二天，简歆月竟然先醒。
因为霍沉渊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神经一直紧绷着。
现在贴着她，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这一觉睡得特别久。
简歆月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她昨晚都没仔细看，现在认真的看了看，发现浑身都是牙印。
属狗的！
她瞪了床上熟睡男人一眼，然后穿衣起床。
她特地选了高领的衣服，遮住了脖子上的草莓。
好饿……
昨晚做了那么久的体力活，她现在饿得走路都是漂浮的。
她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半了。
她下楼，发现餐桌十分干净，看样子厨娘根本没有准备她的早餐。
“给我随便做点吃的，不用太复杂，越快越好。”
她也想自己动手，可她现在疲软，浑身没力气。
她现在只想随便吃点热气腾腾的食物，然后满血复活。
可下面人不为所动。
“马上就要做中午饭了，哪里腾得开手去做太太的早饭啊。太太再忍一忍吧，等会就能吃午饭了。”
简歆月紧紧蹙眉，被气笑了：“所以，现在是没有？”
“有倒是有，就是我们早上吃完，剩下的，几个菜包子，你要吗？”
“酸了，我辛苦一下，给你热热吧，怎么能把太太饿着呢？”
厨房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些人见人下菜碟。
简歆月不受宠，隐隐有被赶出门的迹象，她们也不会费力讨好，能敷衍就敷衍。
很快，佣人早上吃剩下的菜包子，热好了。
厨娘随意地放在她面前：“太太吃吧，吃完我还要洗碗呢。”
简歆月咬着唇瓣，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霍沉渊好好谈谈，她要搬出去。
在这儿还要受这群人的气！
她实在太饿了，匆匆吃完，就上了楼。
她没想到，霍沉渊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有一肚子话的，真的和霍沉渊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反而心里打怵，不知道该如何开头。
想了半天，她先开口询问：“你……你饿不饿？我去让她们给你弄点吃的。”
她们给霍沉渊弄吃的，肯定会尽心尽力，哪怕过了早餐的时间，也能给他弄得丰盛美味。
“过来。”
霍沉渊冲她招手。
她乖巧过去，一近前，就被他拉入怀中。
“昨晚，为什么留我？”
他问。
简歆月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她能说自己喝多了，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是后面的感受太真实了，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是现实。
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霍沉渊紧紧看着她，似乎猜出了什么，眉头紧锁，面色铁青，紧扣她的胳膊，恨不得把人丢出去。
她再拿自己寻乐子！
“我去集团。”
他声音粗哑，明显被气到了。
他刚起身，却被她紧紧抓住手。
“昨晚……我喝多了，迷迷糊糊以为在做梦，梦到你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这几天一直梦到你。就……觉得委屈，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不要的话，那就把我放出去，干什么关着。关着也不回来看我，陪我吃饭，对我那么冷漠。”
“然后，梦里你要走，我就很难过，想着你要是走了，以后做梦再也不要梦到你了。”
她气鼓鼓地说道。
霍沉渊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做梦也是你能控制的。”
“下次就把自己敲晕，一觉无梦到天亮！”
她不客气地说道。
霍沉渊看着她娇俏的样子，对比之前，算是恢复了很多元气。
他能感受到，简歆月在努力淡化孩子夭折的痛苦，在刻意接近自己，照顾他的情绪。
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冷漠，此刻土崩瓦解。
“我没有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喊你回来，也不回来。”
这次，她是真的委屈到泪眼模糊，声音都轻颤哽咽起来。
“既然不愿回来，那你半夜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你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好了。我病死痛死，你都不要管我。”
她声音大了几分，眼泪豆大落下，颗颗滚烫。
霍沉渊慌了，不断擦拭。
“我错了，以后我再这样，我就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你就是畜生。”
她愤怒地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畜生。”
现在，霍沉渊无有不依的。
简歆月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点：“快起床，我早上没吃饱，等着吃中午饭呢。”
“好，我去洗漱，你下楼等我。”
简歆月点点头，下了楼。
“午饭提前吧，霍沉渊也饿了，要早点用餐。”
“太太是不是糊涂了，先生已经好些天没回来了，要真的回来用餐，肯定会打个座机回来，让我们安排的。”
“太太，你想早点吃中饭，就说，别到时候先生中午回不来，你面上也难看。”
“我想问，霍沉渊没给你们钱吗？现在连最基本的做饭，也不可以了，是吗？”
“先生给钱了，太太又没给。这么大的家底，都是先生一个人挣的，太太有挣过一分钱吗？现在吃的喝得用得住的，可都是我们先生的。太太，你要心怀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