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不简单啊，竟然什么东西都不抓，抓住了太子殿下！”
“刚才还觉得她傻，现在才知道她最聪明，抓住了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身份最尊贵的人！”
听着耳边的议论，墨如意唇角勾起。
他弯腰将桌子上的女孩儿抱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非常小心翼翼。
墨淮澈来到他身边，说道，“很喜欢？”
墨如意点了点头，眼底掩饰不住的喜爱。
“妹妹可爱，好轻。”
“父皇要抱一抱吗？”
墨淮澈看了一眼小女孩儿的脸，眉目之中依稀可以看出几分跟顾锦文的相似之处。
“不了。”
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跟柳微月相似的，反而都很像顾锦文。
虽然也都长得很可爱精致，但是，跟他跟柳微月的儿子比起来差远了。
顾锦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警惕地看着小太子怀中的孩子。
“太子殿下，您身体贵重，不易操劳，还是把孩子交给臣吧。”
墨如意眼底划过一道失落，却并未霸道地将女孩儿占为己有。
他将孩子交给顾锦文，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顾锦文恭敬地说道，“大名叫顾惜玉，怜惜的惜，美玉的玉，小名还没来得及取。”
墨如意呢喃道，“惜玉，真是个好名字。”
“孤跟妹妹很有缘，不如小名让孤来取如何？”
顾锦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墨如意认真思考了一下，对上小女孩天真懵懂的眼睛，展颜一笑。
“小名就叫真真吧。”
他出生在皇宫，从小见惯了戴着面具的人，希望妹妹能够一直做真正的自己。
顾锦文何其聪明，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眼神有些恍然。
“真真，这个名字很好。”
接下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不远处的妻子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墨淮澈也在看那个妇人，神色莫测。
墨如意这才想起被自己忽视的弟弟，又问，“顾大人，弟弟叫什么名字？”
顾锦文回过神来，笑着道，“他叫顾怜花。”
墨如意嘴角微抽。
“原来他们的名字，取自怜花惜玉。”
顾锦文也有些无奈。
“这两个名字，是夫人亲自想的。”
墨淮澈突然开口道，“复儿，既然你已经给真真取了小名，自然不该厚此薄彼，忘了给怜花也取个小名。”
墨如意看向顾锦文，征求他的意见。
不等顾锦文说什么，妇人已经走了过来。
“复儿亲自为他们赐名，是他们的福气。”
墨如意张了张嘴，想让她不必对自己这么客气。
但是，这些话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他感觉到自从母亲回京，就跟自己生疏了。
好像看上去还是很喜爱自己，但是，她对自己的喜爱，似乎不是母子之间的喜爱，更多的是敬重。
他看了一眼手中还抓着书的弟弟，说道，“他好像很喜欢《春秋》这本书，现在又恰好是秋天，小名干脆就摘取书名，叫秋儿吧。”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走过来，凑到抱着女儿的妇人耳边低语了一句。
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下意识地看了墨淮澈一眼，连忙将惊喜的情绪压了下去。
“皇上，臣妇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继续招待了，还请皇上见谅。”
墨淮澈说道，“无妨。”
他看着妇人远去的背影，双眼眯了眯。
“顾侍郎，朕也回了。”
他从正门出来后，却没上马车，而是来到后门院墙处，正要翻身进去探个究竟，被一道声音叫住。
“父皇，你要做什么？”
墨淮澈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总觉得你母亲有些不对劲。”
墨如意有些气恼。
“你的暗卫不是一直以来都在监视她吗？”
“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他们早就发现了。”
“父皇，你答应过母亲，不会再插手她的事情。”
“现在她过得很幸福，儿臣不希望你再去打扰他们。”
墨如意从小就聪慧，对情绪的察觉也很敏锐。
他当然察觉到母亲跟从前不一样，但是，两年不见，人都是会变的。
现如今母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变得跟从前不一样无可厚非。
他更能察觉到，父皇这两年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若是再不加以阻拦，恐怕父皇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
墨淮澈站在院墙外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进去。
“回吧。”
马车上，墨如意恳求道，“父皇，您派去跟在母亲身边的暗卫，该收回来了。”
墨淮澈被他激怒。
“朕的事还无需你来做主！”
墨如意并不怕他。
“您之前以担心母妃过得不好为借口监视她，现在您已经亲眼目睹，她在顾府过得很好，又要找什么借口继续监视她？”
“难道你要监视她一辈子吗？”
“每次情报回来，你都会心情不好，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父皇，两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母亲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也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人都要向前看。”
墨淮澈心底的隐私被亲儿子拆穿，恼羞成怒道，“开始新的生活？”
“你就不怕朕有一天真的忘了你母亲，跟别的女子在一起，有别的孩子之后，不再像从前那般重视你这个太子？”
墨如意眼神暗了暗。
“只要父亲可以不再那么痛苦，复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墨淮澈从失控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抬手在墨如意的头上摸了摸，歉疚道，“朕刚才失态了，说了些胡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无论未来如何，你都是朕最爱的儿子。”
不过，复儿说的对。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失控。
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
顾府，后院。
一个丫鬟打扮，相貌清秀的女子，挎着一个包袱来到一处厢房，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身穿绫罗锦缎的女子就小跑进来，一把将她抱住。
“小……小雨，你可算回来了！”
“我好想你！”
“两年了，你在外过得可好？”
‘小雨’笑了笑，说道，“你都已经嫁为人妇，还生了两个孩子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柳微月’将她松开，眼泪失禁，压低声音道，“你这一走就是两年，我一个人在京城，还不能让人发现我的身份，每天都装的好累。”
‘小雨’神色愧疚。
“对不起。”
‘柳微月’抽了抽鼻子，破涕为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何况，我早就有些喜欢他了，当初那么做是我自愿这么做的。”
“与其随便嫁给一个贩夫走卒，还不如当这个顾夫人来的好。”
“顾锦文虽然不爱我，但是对我很好。”
她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
赫然跟眼前之人长得一模一样。
‘小雨’也撕下面具，露出自己的容貌。
她才是真正的柳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