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延生的话，大家都被震惊了。
赵天山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武延生，你要离开回城没人拦你，但你要是这个态度，那我不得不和领导们说说了！”
“随便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这个态度！”
说完，幽怨的看了一眼邱晟和覃雪梅，然后潇洒的离开食堂回宿舍睡大觉去了！
冯程悠悠说道。
“这走了一个武延生，剩下的也别装表现了！”
“干脆都一起离开吧！”
“过段时间就入冬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想表现啊，等明年开春再来吧！”
赵天山板着脸跟冯程说道。
“冯程，你别说怪话，其他同志没这想法！”
冯程站起来说道。
“哎，赵天山，你说这话我可不赞同，上次局长带那信，那是什么？”
“那是家书，同志们难免会想家，回家和亲人们团聚，过个团圆年！”
“我也没说他们不回来，只是入冬这段时间，让他们该回去的回去！”
“回了家，不想回来那不也很正常！”
“毕竟塞罕坝这个苦寒之地，哪有城里舒服！”
“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今天我看就这样吧，也别安排啥任务了，该散了就散了吧！”
说完，冯程沉着脸走出了食堂，前往自己的小苗圃。
望着冯程离开的背影，赵天山看向一众大学生，心里也不禁嘀咕，询问道。
“你们想法是什么？”
“要不要跟武延生一起下坝离开！”
说完，赵天山注意观察众人的表情。
邱晟一副好奇打量别人的模样，闫祥利沉默着不说话，覃雪梅有些气愤，孟月带着一丝心动，季秀容无所谓，隋志超则是看向沈梦茵，沈梦茵也有些意动，那大奎皱眉思考。
看到众人的表情之后，赵天山也沉默了。
甩下一句话也离开了！
“看来冯程说的果然不错，既然你们都有离开的意向，那就都走吧，我向局里给你们申请！”
“今天也不用工作了！”
先遣队的其余人见状跟在赵天山后面也都离开了食堂。
覃雪梅气愤的说道。
“不是，谁说我们要下坝离开，他们凭啥对我们主观臆断？”
那大奎不在意的说道。
“这坝上的冬天本来也没啥事儿要干的，回家一趟就回家一趟呗！”
听到那大奎的话，还有几位同伴非常认同，覃雪梅反驳道。
“谁说我们没事情要干的？”
“我们冬天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我已经向局里申请了大量的种子，冬天是我们培育种子的最佳季节，而且冬天还是观察气象的重要季节！”
“这些都对我们的春季造林任务有着重要作用！”
“季秀容，你是跟闫祥利学气象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季秀容点了点头。
覃雪梅继续说道。
“我们来坝上第一天，冯程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大学生，认为我们根本不可能留在坝上！”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了，岂不是坐实了冯程的猜想，大队长会怎么看我们？于局长和曲局长又会怎么看我们？”
“而且我们当初是自愿报名来塞罕坝工作的，我们离开的事儿报了上去，祖国人民和他老人家又会怎么看我们？”
隋志超说道。
“覃雪梅，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们大家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且我和沈梦茵是学病虫害专业，这冬季也用不着我们，总不能白白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邱晟笑着说道。
“隋志超，你这话说的有毛病，专业不对口的多了去了！”
“你应该知道，国家现在有多缺人，恨不得把一个大学生拆成几半来用，在国家的安排下，多数都是从事与自己学习专业不对口的事情，他们都是从头开始学习的！”
“冯程，他学什么的？”
“木材加工专业！”
“他干的什么？”
“植树造林！”
“我邱晟，大学学的农业，现在干的不也是植树造林！”
“你学的病虫害专业，估计没有个三四年时间，恐怕在这塞罕坝是派不上任何用场！”
“所以你不该拿你学的专业当借口，你应该从头开始学习造林育苗知识，如此，才对得上国家对你的培养！”
“还有，雪梅刚才说的很对！”
“武延生下坝肯定不会再回来，他就是回到京城，被重用的可能根本不大！”
“还有，我觉得你们应该了解一下国家的政治风向标，现在他老人家对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很不满，认为我们只会待在城市，根本不识民间疾苦！”
“只懂夸夸其谈，不懂实事求是，脚踏实地！”
“我们如果下坝，无论是回来还是不回来，都肯定不会在领导那边落好！”
“就拿沈梦茵来说，沈梦茵，你是成分不好被分配来的，还不是自己自愿来的，我说句不好听的实话，你这一生基本上和塞罕坝是绑定了！”
“如果你离开塞罕坝，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隋志超，你是自愿来的，你要是回去了，领导顶多会对你不满，不满就不会给你多好的评语，你回去你以为自己就能找到好工作？”
“不可能的，我告诉你！”
“我们是大学生，听起来是很光荣，拿的也是国家干部工资，但你拿的待遇和你要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是对等的！”
“你回去可不可以回去，可以，但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可能有任何晋升！”
“就算你回去又回来了，说白了，那是一样的，领导就是提拔也是直接绕开你！”
“武延生回城，他有那个家世和背影，人家爷爷或者老爸老妈是扛过枪打过仗！”
“他沉淀沉淀几年，说不定就可以提上去了！”
“你能吗？”
“雪梅是从情感上跟你们说不要下坝，我不一样，我这个人有点务实，我从实际上跟你们大概分析一下，你们选择下坝的后果和利益得失！”
“我们不下坝就得好了？”
沈梦茵小声说道。
“这不废话吗，有了武延生做对比，这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还不值得表扬？”
“沈梦茵，我提点一下你，你在塞罕坝好好表现，如果能够得到局里的表彰，你家里的成分问题不是个事儿！”
“如果你不仅没有得到表彰，反而还表现不好，你家里的成分问题会对你影响很大，你甚至连在塞罕坝工作的机会都失去！”
“这是你的一个机遇，但能不能把握的住，还要看你自己！”
“嘶，听邱晟这么一说，我感觉冯程这个人心思不正啊！”
“他该不会想把我们故意赶出坝下，让我们失去领导对我们的重视吧？”
那大奎“恍然大悟”道。
邱晟没有反驳，从厚黑学上讲，他也感觉冯程这个人心思很重，但这太过阴谋论了！
他不觉得冯程有这个心眼！
冯程：你骂我缺心眼？
解释说道。
“他心思正不正我不知道，但他的精神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而且你们也确实心动了不是？”
“少说别人，多反思自己！”
“还有人要下坝嘛？”
邱晟看向众人问道。
最后没有人回答，邱晟已经跟他们讲的如此明白了，他们再不听那就纯纯傻子了，他们是大学生，自然不可能有傻子。
邱晟笑道。
“很好，看来大家都听明白了！”
“其实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有些太过功利了！”
“但不说明白，我还真怕你们有人拎不清现状，脑子一热就要下坝，那你们估计会后悔一辈子！”
“咱们大家也相处了三四个月，都有感情了，我也不想你们大家走错了路！”
前面都是覃雪梅在打消大家下坝的念头，可是效果不佳。
还好有邱晟站出来，虽说说的话有些功利，但效果立竿见影，直接让大家不再想下坝，而且看情况，在一两年内，大家可能都不会怎么提下坝的事儿。
孟月想下坝的心思还没说出口，听完邱晟一席话，直接打消了下坝的念头，她也是被分配到塞罕坝来的，她情况和沈梦茵有些相似，自己不能给男朋友一家添麻烦，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闫祥利听完邱晟的话，不屑一顾，没想到邱晟也是一个大忽悠！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反驳了岂不是告诉大家，他要离开了嘛，他只想一个人清白的来然后清白的走！
季秀容……
他闫祥利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赵天山在离开之后，其实还派人有在食堂外面听墙角，听听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在事情讨论结束后，众人都不是傻子，一致决定不下坝了，然后就要找赵天山。
张福林在外面听墙角结束后，听到大学生们都要找大队长和冯程要一个说法，急忙跑路去告诉大队长。
“大队长，大队长，不好了不好了！”
“他们，他们要来找你和冯程问罪来了！”
“问罪？”
“谁问罪，问谁的罪？”
“他们是谁？”
“怎么不好了？”
赵天山听到张福林的话，一脸懵逼的问道。
然后张福林快速将自己听到的说给了赵天山听。
“吆，没想到啊，这小子是个人才！”
“走，我们回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问我这个大队长什么罪！”
说完，与大学生们相向而行，最后走到一起，看着一众大学生们，赵天山笑着问道。
“怎么，这是谈好了，要下坝嘛，需不需要我给局领导写信？”
“大队长，你就坏吧，存心让领导看我们大家的笑话是不是！”
“这个没有，绝对没有！”
“呵呵，大队长，你猜我信不信你！”
“你们爱信不信，还没说呢，要不要下坝了？”
“不要了，谁下坝谁是小狗！”
“不就是在坝上过冬，冯程能过，我们一点也不比他差，一样能过！”
“好，有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