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唐素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白蒙蒙的一片，忽然接到沈念的电话，让她马上来医院一趟。
还没等唐素问出口具体什么情况，沈念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不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沈念受伤了吗？
她转头对蔺修淮说：“把非荀借我用用呗！”
蔺修淮正在办公室里签署文件，说好忙完工作跟她一起吃午饭的。
现在距离他们俩一起到办公室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怎么，等得不耐烦，想出去玩儿让非荀给你当司机啊？”
“你好聪明啊！确实想让非荀给我当司机，只不过不是去玩儿，我要去趟医院。”
蔺修淮抬眸，推了推他的金丝框眼镜，“谁怎么了？”
“沈念，没细说，但好像很急…哎呀，你借不借啊？不借我就打车去了！”
蔺修淮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非荀没在啊！自己开车去，中午之前必须赶回来！”
离得这么近，唐素尚且看不清楚车钥匙被扔在了哪儿，要真是开车出去，肯定分分钟出车祸啊！
唐素笑笑，“算了吧！我习惯坐车了，还是打车去吧！”
“哎！”蔺修淮叫住即将出门的她，“不一定是非荀吧，我让别人开车送你去。”
*
到了医院，唐素谢过送她来的实习小女孩儿，就匆忙地走了进去。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唐素根本看不清路，更别说找到沈念了。
她发了条信息给沈念：我到了，就在门口，你在哪里？
不久，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唐素转过身去，“你要吓死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素，我该怎么办？”
沈念双眼猩红，一看就是哭过的，唐素看不清，但听她浓重的鼻音也可知道，她刚哭过。
沈念从来不会这么消极，她的状态不对。
唐素拉着她的手，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坐下来慢慢说。”
医院门诊大厅的公共区域，沈念坐在唐素身边，开始渐渐抽泣。
唐素从包里拿出面巾纸，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你让我来不就是替你出主意的吗！你说完再哭也不迟啊！”
沈念拿出了一张报告单，唐素接过手，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无比熟悉。
她拿过两次这样的报告，是早孕b超单。
唐素看似很平静，脑子里却一大堆的问号。
“能先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沈念已经变成了无声的哭泣，她低着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掉落在手心里。
“他让我打掉……说是自己酒后乱性的后果，他以为我会用孩子来要挟他，他太不…了解我了！”
沈念这番话，已经告诉唐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了。
爱了钟冠宇这么多年，以为铁树开花，谁想竟是南柯一梦。
沈念的执着和钟冠宇的执着一模一样，都在看不惯彼此的行为却都没有放弃。
沈念流下的眼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不是想以之要挟钟冠宇给自己个婚姻，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所爱之人的结晶。
钟冠宇的态度也未必像他表现出来的避之不及，他也许还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唐素不希望沈念打掉这个孩子，她深知那个小生命从自己身体里被强行消灭，会给生理和心理上带来双重痛苦。
自己经历过的，不想让沈念再经历一次。
“沈念，和冠宇好好谈谈，他也许在意这个孩子……”
“他在意的话，就不会开车把我送到这儿，然后借口离开，说做完了给他打电话，他再回来接我了。”
这…确实有点儿不负责任，钟冠宇，不像是能逃避责任的人啊！
“沈念，乖乖坐这儿等我，不许你动这个孩子。”
“你要干什么？”
“别管我，听话就是了。”
唐素穿梭在人群中，费力地向医院门口走去。
她知道钟冠宇不绝情，即使有些事情害怕面对，他也一定在暗处说服着自己。
所以，他不会离开太远，应该还在医院附近。
唐素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许久，接起来后钟冠宇还是一声不吱。
“钟冠宇，男子汉大丈夫，不是把女人扔在医院里做人流手术，自己跑去躲清闲的。你要是还在乎沈念，就赶紧回来。”
“……”
“不喜欢人家还上床，别跟我说什么酒后乱性的屁话。要是沈念真的打了胎，才有你后悔的！”
“……”
“钟冠宇，你哑巴了？我说让你回来你听见没有啊？”
电话那头依旧是默不作声。
唐素没有办法，“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你，反正我什么都看不清，到时候被车撞死了，通知蔺修淮给我收尸吧！”
这一招够绝，挂了电话的第五分钟，钟冠宇停好车，来到了唐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