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离开房间，女仆看到她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她看了一眼，说：“那个汤他不喜欢，重新换。”
女仆脸色不好，没吱声，苏菲侧头看了她一眼，脸色骤变：“没听到我说话？”
“是……”
女仆刚要转身，又被叫住：“慢着。”
女仆身形一顿，缩着脖子，鞠躬问：“苏菲小姐。”
“苏茜这两天在做什么？”
女仆犹豫了一下，说：“苏茜小姐在帮少爷处理事情，多数待在书房里。”
“知道了，下去吧。”
苏菲眉宇微蹙，苏茜这个女人，竟然让她抓住机会抢了风头。说回来，苏茜从小在商业环境里长大，对这一块，苏菲自然是比不上她。
所以，要在商业家族里作为一个辅助者的角色，苏菲是缺失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溥程紧闭的大门，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是我。我要尽快和顾龙海说上话，让他同意我和顾溥程订婚。”
那边沉默片刻说：“现在有点棘手。”
“为什么？”苏菲驻足，神情十分不悦：“顾溥程的命是我救的，他也知道我俩有情。”
“虽然这是事实，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顾龙海把顾氏儿媳的坠子给了苏北北。”那边继续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一种认可。”
“还有，有媒体曝出之前顾溥程和苏北北出游的照片。”
苏菲咬着牙，眼神与往日温婉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缓缓道：“没事，我还有办法。”
设了三点的闹钟。
苏北北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好像把这些天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了。简单的画了个妆，她收拾一下出了门。
风中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焦糖色的大街，来往的行人，路过甜品店时还看到一只咖啡色的泰迪熊。
街道是熟悉的样子，可她的心微微发酸。
这条街，他们牵着手走过，每一处似乎都还留存着他们的影子。苏北北鼻尖一酸，仰头看着蔚蓝的天，这颜色，跟大海那么相似，大海又和顾溥程那么相似。
她正想着，一通电话打进来，乍眼看去是熟悉的境外号码，顾溥贤这家伙又想搞什么？
苏北北没多想，接通电话道：“顾溥贤，没几个小时你就要打电话，警察查岗也没你这么频繁。”
那边沉吟片刻，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这声音是熟悉的清冷，让苏北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感觉这声笑冷得让她掉入了冰窖。
紧紧握着手机，苏北北抿了唇，道：“顾溥程……”
“这么亲密？没几个小时就要打一通电话？”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眶禁不住湿润，红唇颤抖，想出声说话却被他一句憋了回去。
“相比你寄出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很轻松。”
他的声音如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反而让苏北北觉得他才是那个感觉轻松的人。
她强迫自己平复情绪，缓了一会儿说：“收到离婚协议书你应该更轻松，毕竟你才是最需要的。”
话落，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听到他不再应声，苏北北主动道：“顾溥程，我们结婚不过三月不足，倒也好聚好散，别把彼此弄得太狼狈。”
那边随后道：“沉默这么久，这就是你想说的？”
“是。”
话音刚落，那边便无情的掐断了通话。
秋风四起，苏北北站在大街上，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的心好像被万箭戳穿，没有一处完整。他表现得那么稀松平常，连一丁点儿质问怪罪的意思都不没有，可见是有多迫不及待她的离婚。她抱住身体，蹲在街上，蜷缩成一团，如同被秋天凉风灼伤的枯叶。
古老的城堡。
顾溥程站在露台，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泛白。
一团怒火堆积在心中，短短几天，风云骤变，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推搡着他们。
他烦躁地点燃一根烟，手机响起，他划开屏幕开了免提。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以为你打算放弃。”
顾溥程冷笑一声说：“放弃？引进窝里的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那边笑了笑，说：“之前问你的问题考虑好了没有，苏北北……留还是不留？”
顾溥程深深吸了口烟，说：“现在不需要考虑她了。”
“哦？”那边停顿了一下，笑道：“断得这么干脆？”
他目视着远方，顾溥贤和苏茜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人相伴而行，看上去十分相衬，倒有点“夫妻同心”的意味了。
“苏韵文的手伸得太快了，我担心一可能一下子控制不住商会的舆论。”
听到那边的提醒，顾溥程不以为意地笑了声：“你当顾溥贤这段时间很闲？”
“对了，沈朝昱的母亲快出狱了。”
顾溥程闻言，脸上表情波澜不惊，说：“把信号投递给他，倒是你……最近会不会玩得太过了？”
“你说阿甘？”那边冷笑一声：“随处乞怜的狗，不见得很忠心，我也没料到对方会下杀手。”
“他背后的人还是没有线索？”
那边叹息一阵，说：“我会加快排查的速度。”
顾溥程吐了口烟圈，淡笑道：“世界上，竟还会有你搞不定的东西。”
“你太抬举我了，如果可以，我还是宁愿在某个小地方做一个无名的律师。”话筒里传来女人的轻笑：“如果我妹妹还在，一定会让她看着顾溥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