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总您多虑了。”肖空诚恳道，“我们虽然是为各行各业提供服务，但也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已经和方天合作过，就不会再服务方天的竞争对手。这个请您放心。”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庞磊松口气道。“我一定把你这话带给董事会。我们的很多董事在不少其他行业都有很深的人脉，相信他们一定会抢着给你介绍生意的。”
“多谢庞总帮忙，”肖空笑说，“不过我们现在的生意还不错，需要限制客户的数量，求精不求多。”
“我相信，如果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介绍来的客户，肯定都非常优质。多少人打破头抢都抢不来呢。”庞磊道。
“行，哪天我要是没客户了，要饭要到庞总门上，庞总可要赏我碗饭吃啊。”肖空开玩笑。
“呵呵，一定一定。不过，你还会没客户么？只怕大家抢都抢不匀呢。”庞磊笑道。
挂了电话，肖空想起周主任嘱咐的论文，到现在还没个影子，赶紧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准备。
自从毕业到现在，肖空已经完全忘记论文应该怎么写。好在肖空写新闻稿的磨练足够，又有足够的素材，写成一篇论文不成问题。
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叙事、提炼论点，肖空都驾轻就熟。
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肖空就基本搭起了论文的框架，并写出第一版草稿。
肖空把论文发到周主任的邮箱里，并附上了一封信。
“周主任您好，附件中是我根据您的要求起草的论文初稿，请您审阅。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请不吝赐教。”
发出不到一分钟，回信就出现在收件箱里。
肖空本以为是主任的回信，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个自动回复——周主任本人正在国外考察，两周以后才能回到帝都。中间可能会收邮件，但回邮件不一定及时云云。
看了回复，肖空倒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这事儿不着急了。
“肖总，法院那边有消息了。”唐正又打电话过来。“不过不是二审，是调解通知。”
“还有调解？”肖空很奇怪，一审的时候都没调解，怎么现在要二审了反而调解起来？
“是的。现在的精神是构建和谐社会，不要什么事情都闹到法庭上去。所以调解成了必走的一步。”唐正解释道。
“好吧，那就调解。”肖空同意。“至少要走个过场。”
调解地点约在了法院的会议室。
肖空和唐正准时在下午两点赶到的时候，法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会议室了，一脸疲惫，不停地大口喝着茶水。
“你们这是？”肖空奇怪地问。
“调解了一天，嗓子都冒烟了。”一名工作人员哑着嗓子道。
“辛苦辛苦。”肖空感受到了法院工作人员的不易。
“没事没事，只要能调解成功，我们辛苦点没啥。”工作人员道。
“是是是，我们一定配合。”肖空道。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代表炫彩广告的郭律师却一直没有现身。
工作人员只好再打电话催促。
“有什么好调解的嘛。”电话那头的郭律师很不耐烦。“有什么事儿法庭上见不好吗？”
工作人员又是一通解释。肖空看着工作人员一边喝着浓茶，一边耐心和郭律师通电话的样子都感觉很不落忍。
经过再三的解释，他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来一趟。
三点半，郭律师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郭律师刚一坐下，就如同日理万机一般，哗哗地翻动着资料。
“这还有什么好调解的嘛。炫彩广告在员工身上花了钱，员工自然有义务去给公司卖命干活。丢了单，亏了钱，自然要从员工身上找补回来。”郭律师说得理直气壮。
“那同样的道理是不是可以说，你替炫彩打官司，如果输了，公司亏了钱，公司也可以从你身上找补回来呢。”
肖空逼郭律师一步。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不能做简单类比。”果然，郭律师有点支吾，没有了刚才伶牙俐齿的劲儿。
“那郭律师您这就有点双标二极管了吧？”肖空笑里藏刀。“凭什么律师打官司输了没事儿，员工投标没中就要赔钱？”
“你甭管我是不是双标二极管，”郭律师有点恼羞成怒。“公司的规定就是这样的。卢玮和骆朴进公司签的合同里面就有这一条。签了合同就得遵守！”
眼看肖空和郭律师这就要吵起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劝解道：“你们二人都先冷静冷静。各自都退一步！这么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我们怎么调解嘛。”
“这样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国家添麻烦的原则，我先替卢玮和骆朴退上一步。”
肖空思索片刻，主动说，“这样吧，我们作为原告方，为了配合法院的工作，愿意撤诉，前提条件是炫彩给卢玮和骆朴二人恢复原来的职位、待遇、把这段时间以来欠发的工资都补上。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二人有意向离开辞职离开，炫彩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这个条件很合理吧？”
“你这完全是无理要求！”郭律师一听肖空提的条件，好像吹饱了气的气球被一针扎下去，当时就爆了。
“你这哪是什么退一步？这不就是初审的时候提出的要求？如果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我们还何必打官司呢？”郭律师好像受了很大冒犯。
“那你们能接受的调解是什么呢？”工作人员皱了皱眉，压住怒火问郭律师。
“我们的要求和初审的时候一样。维持原判就行。”郭律师道。
“如果这些条件都不能接受的话，那就实在没有什么好谈了。”唐律师在一旁插话。“这也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
调解完全陷入僵局。
双方都盯着调解员看。
调解员也为难地低头喝茶。
良久，调解员才抬起头，左右看看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