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晚上回家再看吧。”肖空忽然失去了点开看这些发言的兴趣和动力，把手机又放回到口袋里。
收盘了。酒精的价格稳稳地收在了肖空购买的期权行权价下方——肖空对价格走势的预估完全正确，盈利丰厚。
“完美。”王虎松了一口气，“照这个趋势，明天就可以把期权卖掉，落袋为安了。”
“你怎么一直都不看手机，不回群里大家的问题啊？”
下班回家的路上，肖空接到卢玮的电话，声音既兴奋又有点焦虑。
“能有啥大事啊？”肖空问，声音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国际酒精的价格开始下跌了。你……不觉得高兴吗？”卢玮说到最后都有点迟疑。
他不能相信一个人在顶住了市场的压力之后迎来了自己所预期的反转，还能够保持同样的冷静，或者说冷漠。
这对做惯了广告行业，一切目标都是要调动受众的情绪的卢玮，简直不可理解。特别是肖空从事的明明是市场传播、营销、策划行业，难道不是应该首先打动自己，然后才能考虑打动别人吗？
像肖空这样自己都时时保持冷静头脑的人，怎么去打动别人，打动甲方，打动受众？
“不就是价格开始下跌了么？这是几周前我就已经分析过的事情了。”肖空满不在乎地说，听不出一丝兴奋之情。“只不过行情朝着我预想的方向走了而已。所以……没啥好兴奋的啊。”
“好吧。”卢玮本来还有几分兴奋，也被肖空的话给浇灭了。“那你有空看看群里大家的发言吧。周涛和刘飞熊现在急得直跳呢。”
“跳也没有用，”肖空无奈地说，“如果是前几天，哪怕是今天上午，及时平仓还来得及。现在……只能认赔出场。否则拿得越久亏损也越多。”
“你就不能看在同学的情面上帮帮他们？”卢玮问。
“不是我不帮，而是他们和整个市场对着干，最后只能被市场所吞噬。”肖空也很无奈。
“好吧。”卢玮最后说。
回到家，吃过饭，王虎照例翻开自己的金融证券投资学，对着电脑学习起来。
肖空这时拿起手机，看同学群显示的一百多条未读消息已经基本不再往上涨，料定已经过了讨论最热烈的时候，这才打开同学群，粗粗看了一遍那些未读的消息。无非是一群买了相关股票的同学在哀嚎。
一开始肖空还不明白，为什么酒精价格的涨跌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在肖空看来，酒精这东西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很偏门，完全不在日常认知范围内的一个投资品种。
肖空把这一百多条消息都粗粗过了一遍才知道，有不少同学在参观了瑞祥的工厂之后，不少同学都对酒精这东西产生了兴趣。
听了周涛的介绍，虽然没有机会参股到周涛的工厂，但有人找到了几家与周涛的工厂同行业的企业，还有几家居然是上市公司。
于是有不少人都拿出钱来买了上市公司的股票，想等酒精的价格上涨之后抛售，挣一笔钱。
没想到迎来的不是富贵，而是资本市场无情的打击。
在市场迎来暴跌之际，有人在哀号之余想起了肖空——当时参观完瑞祥的的工厂，只有肖空和卢玮一直是“死空头”，现在看来是无比英明。
所以有人提议问问肖空怎么看后市的发展。
但在被几次点名回答问题都保持沉默之后，有人开始质疑。
“难不成肖空的那份看空的分析只不过是个幌子？”一个同学起了疑心。“他不会只是在报告上写看空酒精价格，实际上是个看涨的家伙？现在看到大家一片惨淡，他自救况且来不及，自然没有时间顾及大家？”
“我看有这种可能。看肖空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做商品期货的人啊。”有人响应。
然而肖空始终保持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唉，当时如果听了肖空的分析，现在应该不会亏这么惨了。”有人说。
“算了吧，世上没有后悔药的。我相信就算再来一遍恐怕到那个时候还是和现在一样的选择。”马上有人跳出来反对。
“周总，刘总，你们公司……还好吧？”最后，有人试探地问周涛和刘飞熊。
过了好久，周涛才打出一行字：“情况很不好，大批客户取消订单。特别是客户的一些远期订单现在纷纷转向了泰国。我还正在试图自救。大家祝我好运吧！”
“各位同学，我的多单酒精期货已经因为保证金追加不及而爆仓。投入的所有资金血本无归。”刘飞熊也简短地回了一条消息。
消息越短，内含的信息越丰富。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这短短的一两行文字的背后，可能是多少资金惊涛骇浪汹涌翻腾之后的结果。
大家都知趣地不再讨论这件事，
肖空刚要收起手机，却收到庞磊的消息。
“碧恒要大举进军新加坡市场了。”
随之而来的是个新闻链接。
肖空点开链接，是碧恒在国际贸易大厦的豪华宴会厅举行新闻发布会的直播。
借助飞速的5G网络，曲老板正在面对台下以至全球的媒体和合作伙伴高谈阔论。
“过去，碧恒地产在国内市场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我们只用了短短十年时间就成为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把一众老牌同行落在身后。
现在，碧恒地产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要率先迈出国门，迈向更广阔的市场。新加坡、马来西亚将是我们海外布局的第一步。所以在这里我要呼吁我们的合作伙伴，无论是上游的供货商，还是下游的代理销售商，现在就要动起来，和我们一起‘出海’。搏击更大的风浪，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未来，碧恒不会满足于东南亚市场。当我们在那里站稳脚跟之后，还将放眼到日本、韩国、欧洲、北美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