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沂不说话，他将外卖拉上，拿着外卖盒，脸颊泛起一片羞窘的红晕，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也不能太矫情了是吧。
“咳咳……那个，我眼睛肿了，不方便见人……”
说到后面，向沂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蚊蝇嘤咛。
秦伏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眼里的笑意几乎溢出来，“放心好了，老板就算眼睛肿着，也是最漂亮的。”
这话对向沂来说很受用，嘴角的笑意有点压抑不住，“油嘴滑舌。”
秦伏很是无辜，“这可都是我的真心话。”
向沂没有再说话。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可却并不显尴尬，他们之间，好像有莫名的羞涩暧昧在涌动。
向沂低着头，手指抠着窗台。
秦伏拳头抵着唇边，咳嗽了一声，“那个，等晚上吧，我有话对你说。”
他这么爱漂亮，等晚上眼睛一定能消肿了，到时候表白刚好合适。
向沂已经猜到她晚上要和自己说什么，没有说话。
秦伏：“那我去忙了？”
向沂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到秦伏下楼的声音，向沂忍不住捧着脸蹲了下来，面红耳赤，眼睛却微微泛晶莹闪亮的光。
他好像，真的要谈恋爱了！
向沂开始忙得不可开交，简单的吃了点午饭，就开始打扮自己，先洗澡，再贴面膜，这个时候眼睛还是有点肿，又拿出美容仪给眼睛消肿。
最后洗过脸，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向沂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天还亮着啊。
向沂以为是秦伏，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清澈微软，“进来。”
居浩推开门，探进来一颗脑袋，抿了抿唇，说：“老板，有个说是你妈的人找过来了，要见你。”
向沂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我知道了。”
居浩先离开了。
向沂撑着洗手台，微微呼出一口长气。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有人拍到照片发到了网上，妈妈平时很关注他的动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今天肯定要过来关心他的。
虽然知道是关心，是长辈的好意，可他还是不想面对她。
不想听那些最后一定会听到的不愿意听的话。
向沂整理好心情下楼。
向母就在楼下等着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向他走了几步。
向沂走到楼下，“……妈。”
向母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向沂脸上的红痕只剩下了淡淡的印子，倒是眼睛能够看到明显肿了。
向母知道，一定是因为他爸爸那些话，饱含复杂地叹了声气。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了。
向沂莫名有点尴尬，“那个，我们去休息室坐吧。”
来到休息室，向沂给向母倒了一杯茶，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外面看着。
没有看到秦伏，但对上了璐璐的目光。
璐璐似乎知道他在找什么，指了指外面做了一个口型，意思就是，秦伏去送货了。
向沂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也逐渐淡定了下来，他承认，他有点迁怒自己的妈妈，甚至是恨她。
恨她小时候和爸爸打架，但最后总是一个人离开，把他丢在家里挨打。
恨她和爸爸吵架的时候，火气上来之后，会不由分说地迁怒到他身上，将小小年纪的他骂得狗血淋头。
那种愤怒狠毒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任何爱意。
可是之后，她也会清醒过来，一边哭一边抱着他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或许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
对自己的父母，恨她，可也爱她。
向沂：“妈，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特地跑一趟过来看我。”
“我怎么能不来？你还跟我说没挨打，你看你这脸上的印子！现在的人怎么回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
向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向沂眼神渐渐柔软了一点，将茶杯推过去一些，“别生气了，他已经得到了教训，喝口茶吧……”
向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刚开始的尴尬和疏离消散了一些，他们又有了很多话题可聊，互相向对方说着这半年他们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向沂能够感觉到，她刻意在避开一些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这半年，他的爸爸恐怕没少在家里骂他。
当向母将茶杯放下，眼神复杂，叹了一声气。
向沂心里习惯性地紧了一下，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小沂啊，要我说，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店里，你的年纪也到了，别的孩子像你这个年纪，女朋友都交好几个了，但是你……”
“妈妈不是不愿意尊重你的爱好，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其他人会用有色眼光看你，你要是喜欢那些衣服，你以后私底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穿穿就行了，平时候在外面能不能就不要穿了。”
“你沈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很乖巧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今年过年的时候就去见一面吧，合适的话，就趁早定下来，你长得好看，平时只要打扮正常一点，妈妈保证，不管哪个小姑娘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