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后，顾念念再次打开和周翊和聊天框，将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是从未吃过糖果的小孩第一次吃糖，那种味道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去回味。
最后，女孩儿听着周翊给她发的语音晚安进入了梦乡。
她带着美好的笑容期待着明天，期待着和周翊的每一次见面。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顾念念每天都会和周翊聊天。
在学校里，周翊也从不避讳自己和顾念念是好朋友的关系。
尽管班里的人对此不理解，也会背后议论一些难听的话，但是周翊都不在乎，甚至会在外人面前维护顾念念。
他总会说顾念念很好，夸她可爱善良，说她特别与众不同。
顾念念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好像在人群里平凡无比、毫不起眼的自己，在周翊眼中却是闪闪发光的。
原来她也可以得到偏爱。
顾念念感受到了周翊明目张胆的偏爱，这是上瘾的毒药，她从此再也戒不掉，也不愿戒掉。
如果没有周翊，她想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她留恋的了。
顾念念第一次觉得世界美好，是从认识周翊后开始的。
与其说是觉得这个世界美好，不如说是顾念念觉得周翊美好。
她千万次地感叹，还好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周翊来到了她身边。
每次上课，他都会坐在顾念念前面那个位置。
那个往日空出一片的座位附近现在多了周翊。
他总会转过头来逗她玩，上课还会偷偷给她塞糖果，背着老师给她传纸条。
所有高中时不曾做过的“叛逆”小事，她和周翊都做了。
终于，这样的偏爱还是让她尝到了接近周翊要承受的另一面。
来自周翊粉丝和追求者的报复。
校园霸凌这种事从来都不少见，即便是到了大学，即便是A大这样顶级的学府，也依旧存在。
更何况她接近的那个人还是周翊。
学校厕所里，顾念念被几个打扮漂亮的女生堵在了门口，其中有一个她们班的女生。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底，顾念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几个女生。
她的刘海上还在滴着水，冷水浇在身上满是寒意，可顾念念只是冷着声音说道：“让开。”
最前方的女生将她上下打量一眼，直接忽略了她的话，自顾自地嘲笑道：
“你就是顾念念啊，长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和他走在一起？”
另外几个女生也开口嘲笑她。
“什么东西，大姐，你平时出门不照镜子的吗？哪来的勇气啊真是。”
“我天呢，现实版癞蛤蟆。”
“她是不是救过立羽的命啊，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男神为什么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
“立羽善良啊，说不定她就是装可怜呢，天天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搞得像我们孤立了她一样。”
“要是谢听晚我还能理解，她这样的到底哪里吸引周翊了啊，我真是费解。”
......
五六个女生将顾念念骂的体无完肤，顾念念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
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其实真的不痛不痒。
从前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这点攻击力她实在没放在眼里。
顾念念不打算理她们，径直扒开最前方的女生想走，却被死死掐住了手腕。
“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顾念念冷冷地看向她：“你哪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那女生勾起一个不屑的笑：“怎么，装耳聋啊，我们每一句话都是对你说的啊，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顾念念：“没有。”
那女生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她没想到顾念念看着普普通通沉默寡言的样子，居然是个不怕事的。
“我劝你离他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我不呢，你想做什么。”
“那我自然有的是手段，你想尝尝吗？”
顾念念也冷笑一声，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厕所听起来有些渗人：“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没可能。”
那女生被她这话说得愣住了。
顾念念大力甩开了她的手，扬长而去。
留下几个女生看着她的背影，骂了什么顾念念自然是听不到了。
从厕所出来后，顾念念挺直的脊背才略显放松地弯了下来。
她看着有些疲惫。
冷风吹在身上，一阵寒意席卷全身，顾念念打了个冷战。
她现在这个样子很是狼狈，要是回教室被周翊看到了就不好了。
顾念念思来想去，跑去兼职的超市空调下面对着吹。
热风吹在身上暖暖的，她的心却一片冰冷。
久违的校园暴力让她想起了从前不好的事。
顾念念想想，用久违这个词似乎也不对，其实也才过去两年。
原来她才远离那个地方、那些人两年。
顾念念开始不断想起那些人的脸，他们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耳边响起。
顾念念掀起自己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一些疤痕。
有些是刀子割的，有些是烟头烫的，还有些伤好像在慢慢消失，但依旧抵挡不住那些狰狞的伤口在一次一次地提醒她，这些伤从何而来。
顾念念放下袖口，闭上眼静静地吹着空调。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都会过去的。
如果接近周翊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她完全可以接受。
反正命运从不眷顾她，即便靠近那个人要辛苦些，她也愿意。
周翊对于顾念念那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顾念念也不希望他知道。
如果周翊知道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吧，他会愧疚，而顾念念只希望他开心。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些事情迟早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无论是这次的霸凌，还是她竭力想要隐瞒的过去，都会在不久后被放在众人的眼光中曝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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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宴会当天。
酒店外停满了豪车，无数记者媒体早已蹲守在门外，等着抢今天的头条。
车上戴墨镜的女人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靓丽的红唇，冷淡地瞥了一眼窗外。
“到了吗老李。”
“到了，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