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王八蛋？”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你他吗个破销售！再给老子打电话！老子就报警了！！！”
“滚！！！”
潘焱刚说完一句，就被电话那头的周大右，劈头盖脸的怒骂了一顿。
随即，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显然，周大右正在睡觉，被电话吵醒的怒气，想当然的认为，来电之人是推销员了。
老板娘的眼神，依旧被白色丝绸吸引，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潘焱趁老板娘不注意，再次拨打了过去。
这次，周大右秒接。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是吧？哪个单位的？”
出租屋内，周大右穿着黑色裤衩，露出强壮的上半身，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潘焱。”
潘焱也不废话，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攀岩？我还冲浪呢！你攀你吗了个...潘焱？”
周大右迷迷糊糊的听着电话，突然回过神来。
潘焱？
“焱子？？？是你？？？”
“嗯，是我。”
周大右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方才的起床气烟消云散，有的只是对老友的想念。
“死焱子！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老子明天还要上班呢！”
骂归骂，但接到老友的电话，还是挺开心的。
“大右，听我说，我现在遇到很麻烦的情况。”
潘焱毕竟背负着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身份，不能久留，于是问向老板娘。
“老板娘，这里是什么位置？”
“西区莲花路。”
“大右，我在西区莲花路的一家便利店，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身无分文，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潘焱的话，让周大右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电信诈骗？
“你发生了什么事了？焱子？”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如果你方便的话就过来，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
周大右心里既担心潘焱，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被诈骗了，于是回忆了一下，对着电话问道。
“焱子，我们初三班主任叫啥名来着？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常丽霞，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只喜欢成绩好和家里条件好的学生。”
潘焱飞速的回答道。
“初二的时候，有个笨笨的男同学，因为正在上课不敢举手，最后把屎拉在裤子里了，他叫啥名？”
“阮铭，他父母是近亲，所以他算半个智障。”
“我喜欢...”
“你喜欢坐在第一排的何小敏，你说她的马尾是全班扎的最好看的。”
至此，周大右已经排除了电信诈骗这个选项，彻底相信了是好兄弟潘焱打来的求助电话。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需要我带人过去吗？还是报警？”
“有问题，但不用人，也不用报警，你带个几十块钱就好了。放心，会还你的。”
“妈的！扯这些！老子差这几十块吗？一百够不够！”
“够了，赶紧来，西区莲花路，美宜佳便利店。”
“等着。”
电话挂断后，潘焱礼貌的将手机还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也是常年网购的老手，尤其钟爱买衣服。
这合欢派的白色丝绸，岂是现世里的凡品能比得上的？
对这丝绸爱不释手，老板娘已经想着，明天一大早，拿着这件衣服去裁缝铺，给自己改一个漂亮的披肩了。
一通电话，换了这么好一块丝绸，老板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为了防止这小子要回去，老板娘立刻将衣服收好，对着潘焱说到。
“小伙子，会不会冷？”
“还行。”
“里面有卖睡衣的，大婶我送你一件，随便挑。”
......
穿上了黑色的扣子睡衣，潘焱拿着一瓶四元钱的冰红茶，还有一块面包，蹲在美宜佳的门口。
噬渊里，先是正刑狱，再是合欢派，哪里有吃东西的机会。
午夜的莲花路，连个路人都看不到，只有几条流浪狗，不断翻找着垃圾桶，试图找到一些能果腹的剩饭剩菜。
可垃圾桶早就被环卫工清走了，几条流浪狗只能摇着尾巴，来到潘焱的面前。
看着他手里的面包，吐着舌头，不断摇着尾巴。
潘焱饿了太久，一下吃的太快有点噎着，索性将剩下的小半块面包撕成了几片，丢给了流浪狗。
这时，路口出现了一盏束灯。
潘焱立刻放下冰红茶，躲进了美宜佳里。
灯光越来越近，直直的朝着美宜佳开了过来。
透过玻璃，潘焱看清了灯光后面的人，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大右！这里！”
“焱子！”
周大右穿着白背心，黑裤衩，踩着人字拖，骑着破电驴就开了过来。
“我跟你说，幸好你这离我出租屋不远，否则我只能打车了！”
周大右将破电驴停好，对着潘焱抱怨道。
“你不知道！钱真他妈难挣！真是挣钱如吃屎，花钱如拉稀...”
“好了别说了，你带钱了吗？”
潘焱对着周大右说道，许久没见，这小子更高更壮了。
“带了，给。”
周大右从裤衩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潘焱接过，便打算去和老板娘，换回他的丝绸衣裳。
可刚进店门，潘焱看到天花板墙角的小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
看了片刻，潘焱立刻扭头离开了美宜佳，一屁股坐上了周大右后边，催促的说到。
“走走走赶紧走！”
“干啥呀？”
“走就是了！快点！”
周大右直接扭动电门，破电驴的发动机嗡嗡作响，离开了寂静的莲花路。
见潘焱走了，老板娘高兴的拿出丝绸，那面料太过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架没有声音的电视，正播报着午夜新闻。
【青湖精神病院发生暴乱，许多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危险犯人正在外边逃窜。】
【请广大市民小心，夜晚不要出门，锁好门窗。】
【以下是逃窜犯人的照片信息，如果有线索，请第一时间拨打相关部门电话。】
新闻的后面，放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潘焱，面无表情的站在白色墙纸前方，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上挑。
此刻，潘焱正坐着周大右的破电驴，一路穿过了许多阴暗的街道，来到了他的出租屋楼下。
“走吧，上去休息下。”
周大右停好破电驴，对着潘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