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快步过去,李士群一脸倦意站立起来。
“你坐,我这些日子没休息好……”李士群张大嘴哈欠一声,“佐藤如何说?”
“佐藤课长说还需要后续甄别,但他好似对丁默邨有些看法,吴四倒是答应放出来。”
李士群捶捶后腰来到窗前,两眼睁开的有些勉强。
“唉,吴四头脑简单,倒是丁默邨城府颇深。我不是有意诋毁他,若是能称其卧底而又不被发现的人,目前只有他具备。我更信老乔之言,他的手掌擦痕,就是最大疑点。”
甄稳静静的听着,李士群现在怀疑丁默邨,可佐藤却有些含糊其辞。
也没有对丁默邨进行审讯,不知其心何意?
砰砰!敲门声。
“进来。”
吴四挠着脑袋走了进来,李士群瞪着他。心忖,吴四除了撇嘴的习惯,这怎么又多个挠头皮的毛病?
“嘿嘿,主任,我回来了。”
李士群点点头,甄稳起身道:“欢迎吴队长回来。”
吴四用力点头:“多谢兄弟,若不是你在佐藤之前请示,我还不知道关在何时?其实,人生最痛苦的事是进大牢,比进大牢更痛苦的是和刺客做邻居。而这两种痛苦,简直让我痛不欲生。”
李士群瞪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放的你?”
“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才回来?”李士群语气不善。
吴四脸皮厚,当作没听见。
“我这一个小时可大大的有收获,主任我知道谁是卧底?”
“你还知道什么?”李士群怒喝。
“主任你听我说,还有甄稳兄弟。那个车夫说你是卧底?”
吴四盯着甄稳,李士群扭头看着甄稳,道:“吴四,那个车夫说的?”
“是,就是那个车夫。”
甄稳笑道:“没错,那个车夫在佐藤课长当面就这般说的。”
“啊?甄稳兄弟,我是不信他的。他还说我是他的头儿呢?你知道他现在称呼丁主任什么吗?”
甄稳已经离开并不知道,问道:“称呼什么?”
“车夫称丁主任是大汉奸。说76号有两个大汉……”
吴四瞥见李士群,忙改口道:“有两个大汉,他说这两个大汉有力气。”
李士群皱眉道:“哪两个大汉?”
吴四拍拍额头:“这,一个是丁默邨,另一个是李主任。”
李士群气的差点没笑出来,这吴四怎么越长越幼稚了?
吴四下手狠毒,76号建立之初的功臣。以前说话大嗓门,也很少废话。他常说的就是几个字“抓,打,杀。”
如今从饿狼变成了绵羊,李士群不得其解。
“吴四,那个比枪的刺客还没有抓住,你回来之后,赶快抓紧抓捕。”
“是。”
李士群转身看着甄稳:“甄稳,最近有电台频繁出现,得到的分析是不是一个电台,也就是说,在这上海,至少有两个以上的组织在暗中行动。”
甄稳道:“主任,前些日子还很平静,如何最近几日电台运作如此频繁?”
“诶”吴四插话道:“他们之前的沉寂,只为今天的曙光。推倒一切黑暗,这是他们最终目的。人人需要光明……”
吴四感觉说的有些不对,扭头去看李士群,果然一脸怒气。
李士群心忖,什么是光明不知道,但这黑暗明显说的是76号和日本人。吴四此言想要表达什么?也想推翻日本统治??
“吴四,你也向往光明??”
“主任,我说的光明不是光明,我说的黑暗也不是黑暗。咱若是黑暗,那不就成汉奸了吗?”
李士群伸手脱鞋,吴四暗惊,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下一步就是乎在自己脸上。
吴四忙摆手后退道:“主任,主任,我说错了吗?”
“难道你说对了?”李士群气的脸色苍白。
“主任,我的意思是,把这些发送电波的人都抓起来,关在大牢里,对他们动刑动刑再动刑。我就不信,他们还敢闲的没事摆弄电台。”
李士群哭笑不得,这吴四最近神经有些不正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吴四,你赶快找地方休息休息,然后全力抓刺客,这回千万别再丢人现眼。”
“是”。吴四转身拍脑门走了。
甄稳笑道:“吴队长倒是充满自信。想必这回会有所成就。”
李士群摆摆手,一副阅历沧桑见证星球变换的样子。
“吴四不可能突然变得这般样子,其背后必然有人指使。他藏其锋芒,隐去恶像。但他骨子里还是嗜血的。”
接着道:“那个车夫不知有什么阴谋,只盼佐藤能审问出结果,这个人很危险。另外,一定要对电台多用心,那黄居浩做事,总感觉差那么点火候,拿捏不住蛇的七寸。”
“明白。”
“休息去吧。”
白天无事,夜色降临。
甄稳离开76号去了书画店。
文书展把其引到后屋。
“甄稳你来的正好,药品已经妥善隐藏好,只是没有想到憨二宝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
甄稳道:“那上百瓶的药物并不轻,我实在想不出谁比他更适合。幸好,他做的很是完美。”
文书展不住点头:“二宝即然如此,何不把他介绍进组织?”
“不,他不适合知道太多事情。事情越少,越简单,对他和组织就最安全。文先生,你做的也不错,起码从背影看,你很像丁默邨。从老乔一口咬定来说,你演的非常成功。”
“哦?”文书展脸露喜悦,道“幸好是黑夜。”
“没错,但这不足以让佐藤怀疑就是丁默邨所为。他的那套服装一定要销毁。”
“知道。”
“我来是告诉你俩,最近几日,每天都要发出一份商语电文。并且做好相对应的工作。”
“如此频繁,岂不是很容易被日本人发现?”
甄稳点头:“所以,电文必须短,每个地点只发送一次。我要让佐藤忙于应付,只要他忙乱起来,我就有机会进入特高课。”
文书展疑惑道:“去特高课?你不是经常去吗?何必冒着风险?”
“不,这次我要留在特高课几日。佐藤最近频繁开会,说明这个会议一定很重要。我必须要知道会议的内容。”
“但这很危险,不论对电台还是你。”
“照我说的去做,越危险,得到的回报就越大。再说,危险不代表着必然会被敌人识破,只要小心周密,就会毫无破绽。”
文书展点点头,甄稳和他开始探讨电文内容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