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德莱文抑郁的喘着粗气躺在小船上,离斐洛尔开战还有五天在即,现在已经划了三四天了,可连个港口的影子都看不到.
德莱文和另一个士兵根本不认识路,在这广阔无边的领域飘来飘去,德莱文的心情此时极其的郁闷.
“你他娘的真是蠢.路都不认识.”德莱文朝着士兵谩骂道.
“可..可是当时明明是长官你让我从这边划得.”士兵委屈的解释道.
“蠢货,你明知道这条路不对,为什么不劝说我.”
“小…小的也不认路.而且,当时大人您信誓旦旦的非要从这边走,小的怎敢违背您的命令.”
德莱文站起来,从腰后拿出自己的双刃斧,士兵吓得跪在船板上磕头认错,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着.
德莱文迅速的转动起手中的斧头朝着士兵就扔了过去,斧头的速度飞快,朝着士兵的头部打去,士兵颤栗的闭着双眼.斧头在正中飞越士兵的过程中,居然弧线般的两侧绕开了,甚至连士兵的头发都没有碰到一根,正好击中了海面跃起的海鱼,另一把斧刃也击中一条,两条海鱼的尸身漂浮在海面上,两把斧头绕了一圈后,不但精准无误的宰了两条鱼,还重新飞回了自己的手上,这样的表演,简直完美,可惜,这茫茫的大海没有人能欣赏到他的武技.待到士兵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还不快把鱼捡了.”德莱文示意道.
“是…是…”还好脑袋是保住了,士兵慌忙的划着船桨去钩鱼.船上的备用粮食并不多,因为预期错误的原因,德莱文必须要亲自补给食物,他不会杀这个蠢蛋,如果这个傻子死了,自己又要划船又要寻路,再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那才是倒霉,起码现在有个喘气的.
中午,烈日当空晒在他们的背面上,让他们更显疲惫,士兵在船舱中简陋的炉具里烹调出一锅鲜美的鱼羹.德莱文早已厌倦了那些饼干和面包,他尝了一口鱼羹,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甚至他的小胡子都飘动了起来.
“不错啊,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德莱文终于觉得这个蠢货有些用途了.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都会些.”
德莱文大口大口的吃着,忽听到孤儿院三个字愣了一下,放下碗,擦了擦嘴,朝着士兵说:”剩余这些给你吃了.”
士兵一看还有小半碗的鱼羹,他哪敢啊.便急忙的推嚷道:”不,不..这是长官您的.”
“让你吃,你就吃.废什么话!”德莱文刚温顺的面孔瞬间又横眉竖眼.士兵吓得端起来赶紧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中间有根鱼刺,吃的太急也不得以的吞咽了下去,结果卡的不上不下.
德莱文叹了一口气,看着蓝天,强压着怒火,帮他拍打,终于在一阵巨咳中,吐出了那根鱼刺.
士兵眼泪含眼圈的,差点就哭了出来.要知道陪同在德莱文的身边,就像是一颗定时的炸弹,德莱文喜怒无常,在整个军中,人人得知.特别他曾经以一人之力在监狱中,屠宰了成千上万的罪犯.那是何等的可怕.
“慢慢吃吧.”德莱文慵懒的躺下去闭上了眼.
士兵看着剩余的鱼羹,重新拿起来,慢慢的细嚼起来.
德莱文闭着双眼,想起自己的经历,他也是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也许因为没有父母的孩子,童年都会觉得特别的孤单和落寞.他经常的坐在阁楼的窗上,望着窗外,不知道什么叫希望,也不知道微笑的含义.
“你还有其他兄弟吗?”德莱文闭着眼问道.
士兵听到后,缓慢的放下手中的空碗,低沉的说道:”有,我有一个弟弟,我们一起参军,他上个月被调配到了德玛西亚,可在几天前我接到了通知,他殉职了..”说完,他眼泪不禁的留了出来.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士兵悲情的又说道.
德莱文起身安慰道:”所以你要强大起来,替他活下去.人只有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才不会被世界所弃.”
士兵没有说话,他自己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才敢没有什么天赋,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是看天的.若不是没有出路,也不会跑来当兵,士兵正思考间,德莱文拿起了士兵面前的瓷碗,丢入海中,瓷碗不稳的漂浮着,渐渐地被海风掀起的海水一点点的淹没,眼看马上就要沉入海中了.
“从今天起,你就要像你面前的这个碗一样,忘记你的过去,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让过去的一切都沉寂在大海中,永远埋葬!”德莱文说出这番话后,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如果这个场面被自己的哥哥德莱厄斯看到,他肯定会夸赞自己,不但能惟妙惟肖的讲大道理,还能借物意喻.
“长官….那是我们唯一的碗.”士兵慌张的说道.
德莱文一扫刚才的优越感,慌乱的说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捞啊.”
士兵皱着眉头,心里念叨着:”这不是给我找活干吗!”但又没有办法,只能脱掉上衣,跳进海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捞出那个瓷碗.
德莱文舒展了一口气,果然自己不擅长打比喻,还好哥哥不在,否则他一定又会教训自己.
“咦?这是什么?”德莱文看着碗里的东西说道.
“是海螺,可能是刚才不经意间装了一个.”
“看起来不错,来来,带上.”德莱文说着就找了一根细绳串上,给士兵挂在脖上.阳光打在银色的螺壳上,看起来真是不错.
士兵阴着脸,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个.
海鸥换了一拨又一波,但小船依旧在海面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