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可是当真？不曾笑言？”
轩辕琦听着懵恍神了半晌，不确定犹豫的问。
前半天还逼自己娶她人，逼自己与她人入榻缠绵，甚至下药。
这会儿……？
换任何人都不会愿相信吧。
白月卿自心底无声叹口气。
“嗯，当真！”
“那是什么时候？”轩辕琦。
闭眸养神的白月卿闻言缓然睁开眼，出神了片刻。
深吸叹了口气后，抬手手腕一翻，一册轴卷握了他手心，他伸递到轩辕琦面前。
“嗯，这是本座亲手镌写的婚书，以此先与你婚约，等你儿子继承你帝位，本座便与你成婚。”
白月卿的手里红锦玉轴锦书，金色流苏装饰，不大，长度似只有他一掌大小，显得有些小气。
轩辕琦盯着那贵气、却小气的婚书，呆愣了会儿，内心一时不知何感受。
“月卿这……可是当真？”
这婚书，也太寒碜了点吧。
“这是灵器所制，可大可小。”
轩辕琦想法刚至，白月卿不急接了话，话落，习惯的在轩辕琦额头落了一吻。
轩辕琦愣了许。
“亲手镌写，是……特意为朕准备的？还是……”
“嗯。”
他迟疑的话未落，白月卿即轻应。
“从那日你说，那随手草书的婚书留给你，本座便在考虑了。”
那事他记得，那时，他心里装的还是他皇兄的心喜之人，古瑟。
轩辕琦无话可接，也半信半疑，不全信。
心里都装着别人，怎可能自己一句笑语，他便会当真？
显然不可能。
“本座知道你不会信，但，确实是如此。”
白月卿心里亦清楚，不要轩辕琦说，他便自己开口。
“本座知道，瑟儿……终不会属于自己，亦明白，强求的，不会有结果……”
他心里装了别人，而轩辕时吟亦不会放手……
这样的情势，怎样都不会如自己愿。
“因为你是三生石上命定之人，所以，你提及，便曾考虑过，当想法生出时，本座就不曾犹豫过。”
“……不管琦儿信与不信，这婚书，确实是为琦儿用心准备的。”
白月卿在细细解释时，轩辕琦已然打开了那轴卷婚书。
红锦金字，华贵精致，字迹俊逸不拘，耀眼生辉，一眼便能看出是白月卿亲笔书写。
——
一纸缔约，两姓连姻，今白、轩辕二姓契结，邀以三界为凭，诸天神灵见证，吾妖神白月卿，以神只起誓，与人类帝君轩辕琦缔结道侣，不求瓜蒂绵延，只愿以夫妻之行，举案齐眉，永谐鱼水之欢，欣燕尔之，护其一生安乐无忧！
他日若毁此约，魂消道灭三界，永无轮回。
妖神白月卿亲笔，谨迎娶吾妻，轩辕琦！
婚书字迹入眼，在一眼入目的＇今白、轩辕两姓契结＇几字，轩辕琦便已然信了，信了他所说。
这婚书，字字入心，确实从一开始便是给他准备的！
看到最后，他竟呼吸窒息，莫名哽咽得难受。
骤然来的惊喜，他太高兴了，太开心了，高兴开心得觉得这不似真实。
蓦然觉得自己太过倦累，应是产生幻觉了。
“嗯，朕信，朕信的……”
他开心的竟然有些无措，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他就那样口快的应了。
“混蛋……”
心情复杂的轩辕琦应着，忽抓着白月卿的手腕一口咬下，哽咽嘟囔。
“你都决策好了一切，竟然还这般故逼朕……，混蛋……”
白月卿眉梢微蹙了下，默默地望着他，感受着血液自他手臂轩辕琦温热的唇下溢出。
沉默了一阵，方不急接话。
“不，也并非早就决策，是因为琦儿的执着，才让这结果提早到来，若是不曾……”
“若是不曾抗拒，你要等朕到何时？”
白月卿犹豫的话语未曾出口，轩辕琦倏地抬眸盯着他接了话。
若是自己不曾抗拒，他要等他这辈子终老后？
这混蛋，明明就对自己有心的，心悦的，不是。
他一直，是在躲避他，还是躲避自己，或，他自己也不曾清楚自己的情感？
闻言，白月卿愣怔了，恍神片刻。
他沉深的吁了口气。
“等你清闲自在时。”
“呵。”
白月卿话语方落，轩辕琦突冷笑了声。
他缓然抬起头，嘴角还带着血液，嘲讽的笑挂在嘴角。
“等朕遥遥无期的儿子继承帝位，等朕老年迟暮？等朕百年之后？”
“……这，方才算清闲自在时？”
“说什么傻话。”
被讽言讽语，白月卿也不气，落轩辕琦面上的目光反倒温柔。
“难道不是？等朕的儿子？朕的儿子在哪？”
轩辕琦没好气的问。
白月卿看他越来越骄纵起劲，瞟了他眼，视线落他手上的婚书上，瞄了两眼。
“那你那东西还给本座？”
轩辕琦一愣，着他的视线落自己手里卷起的婚书上，然后倏地抱了怀里。
“不给，哪有送出去还收回去的道理？”
白月卿见他任性的模样，眉梢挑了下，嘴角噙了若无的笑。
“圣上不是不愿等么，那本座把聘书下别的愿等之人去。”
“混蛋，你敢，……看来朕咬轻了！”
这一说，轩辕琦慌了，一眼瞄到白月卿那伤口，鼓气嘟囔。
他不说，白月卿都忘记了，他着言瞟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咬伤，灵力运聚，看着它在自己眼前愈合。
默了一秒。
“圣上，本座的血可是有毒的。”
不动声色忽然调侃。
轩辕琦一愣，懵了两秒。
瞟了两眼他，又瞟了两眼那愈合的伤口。
“不是之前……，怎就没有……”
之前咬过，也沾过他血的，怎就没听他说过？
望着轩辕琦纳闷疑惑怀疑复杂的表情，白月卿笑着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傻瓜，骗你的。”
抬手屈指在他脑门轻叩了下，道的宠溺。
白月卿叩他脑门的手顺势揉了揉轩辕琦的头。
“不会让圣上遥遥无期的等，加上孕期也不过十来年，本座都愿等，圣上有何等不得？”
面对白月卿的真心，轩辕琦望着他，呆呆的望着，蓦然红润了眼眶。
他缓然闭上了眼，埋进了白月卿的胸口。
“可朕怕变故，怕现在此时的一切突然改变，朕会累，月卿……你会懂么？”
忽然开口很是无力疲倦模样。
“懂。”
轩辕琦话语刚落，白月卿便轻声接了，拥着他腰际的手紧了紧，将人拥紧在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
“琦儿的心思，本座懂的！……琦儿不用害怕，本座金口玉言，说会等，便会等！”
“若是琦儿此世反悔，那，本座便去寻你的下辈子，把下辈子的你，骗过来，骗到自己身边，拴紧你，陪本座一世……”
千不信万不信，有他这些话，便足够了吧。
良久，轩辕琦埋在白月卿胸口都未曾出声。
“可，朕只要这辈子。”
良久后，轩辕琦顺口道了句。
但内心却并不再纠结那些了，已是坦然。
他做为妖神，能于自己面前这般保证，已经是……很难为他了。
“嗯。”
白月卿闭着双眸养神，对于轩辕琦的话瞬息即应，且应得温柔。
“不管这世，或来世，都随琦儿选择。”
“……琦儿休息会儿吧，有甚，晚点再说。”
白月卿顿了顿，又低低似疲倦的道了句，拥着轩辕琦蒙脸在他发间蹭了蹭，一瞬间软得跟只猫儿般。
轩辕琦见着他这神色，眉梢跳了跳，皱了眉头。
“你……很累？”
“倒不是，只是最近酒酗多了，头有些疼。”
白月卿闭着眼睛，于轩辕琦的话句句有问必答，应的耐心温和。
一心情不好便酗酒！
笨蛋，明明在乎在意得要死，还这般逼迫彼此。
“给你唤太医？”
听他说头疼，轩辕琦略有紧张，说着欲起身。
白月卿眼睛都未曾睁，伸手便一把抓住了轩辕琦的手腕。
“不用，琦儿陪着睡一觉便好了。”
说着便将轩辕琦直接拥入了怀中，依恋的蹭抱着。
像是……有些依恋依赖。
被蓦然拉入怀，轩辕琦一惊，在白月卿怀里一动不动，蜷得极其乖巧。
——
摄政王府。
“王爷，宫里又来人了。”
管家二次跑到时吟房间门口，犹豫再三，轻叩响房门，小心翼翼的低唤。
虽闭着眼睛，但时吟没有睡着，他蹙了蹙眉头，侧身将身旁的古瑟捞入怀中。
深呼吸舒了口气。
“瑟儿，我进宫一趟？”
古瑟眉头微蹙，睁了睁眼皮才睁开眼睛。
“嗯，你早该去了，若是你父皇怪罪下来，说我用美色魅惑你不务正业，我可承担不起。”
古瑟眸色都未曾清晰，便调侃。
时吟悠闲的睁眼，盯着调侃自己的古瑟细打量了一遍，忽又埋进他怀里蹭了蹭。
“可惜瑟儿未曾如此，瑟儿……哪天应应这话？”
一本正经的接了话。
“去，赶紧去，你父皇的人还在等着呢。”
古瑟鄙夷的白了他眼，将人只管往外推。
时吟软散着身体任他推，但就是无动于衷，盯着古瑟细细打量了一圈。
“瑟儿同我撒个娇？”
“……”
“怎么撒娇？”
古瑟脸色黑了黑，但还是妥协了。
时吟意外的眸色一艳，盯着古瑟探究的望了几许。
从被褥里伸出手，食指点在自己下唇示意。
“亲个？”
古瑟眸色惊异一艳，有些木讷意外。
犹豫再三，深呼吸了口气。
在时吟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偏头闭眸凑了过去。
时吟嘴角微勾，在他鼻尖触到自己脸上时，自然的闭了双眸。
古瑟润软的唇如期落下。
轻点后欲分离，时吟则抬手蓦然护压了其后颈，深情亲吻了一番，待古瑟呼吸急促时方放开他。
瞬息间，古瑟眸色迷离水雾，眼尾泛红，张着唇呼吸，却是无语的瞪着时吟。
“不是说只让我亲下么？”
“呵，……瑟儿太甜了，不舍得。”
时吟意犹未尽的舔了下下唇，轻笑，连这笑语都一本正经的认真。
“油滑，甚时候你这呆瓜也变得这般油腔滑调了？”
古瑟用手背抹了把唇，鄙夷的瞪了时吟眼。
时吟若无的微笑着，眉梢挑了下，满眼温柔宠溺。
“好了，不逗瑟儿了，我进宫一趟，记得，瑟儿等我一起过除夕。”
时吟说着，已然起身掀被下了床，给古瑟盖撵好被子方才自己去更衣。
“好，我同若尘先去置办年货。”古瑟舒适的蜷了蜷身躯，顺口便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