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她的身份
“建国，他是谁啊？他咋叫你，叫你……”岳父大人？
张凤霞目瞪口呆地盯着杜少君那张老脸，心里不由直犯嘀咕：“这是从哪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糟老头子，逮着人就喊爹喊妈喊奶奶。看他这张老脸，岁数应该挺大了，父母恐怕都不在了。”
得亏不在啊，要不然，气也气死了！
“妈，你可别乱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秦建国早就杜撰了一段扣人心弦、跌宕起伏的经历，杜少君的身份不能暴露，就得给他安一个合理的身份。
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就很不错。
“我在海里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这位……爷爷，是他救了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待在岛上，等待救援。在救我的过程中，爷爷受了伤，伤到了脑子。”这是秦建国的说辞。
除了陆悠和知道真相的几个人以外，秦建国对外都这么解释。
没人觉得不对，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海上确实经常出事。很多离奇的现象就连科学都无法解释，或者说暂时无法解释。
得知糟老头子竟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张凤霞立马换了一副脸色。
“走走走，跟我回家，回去正好吃饭！”知道杜少君脑子不好，张凤霞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拉上他就走。
杜少君羞得满脸通红，奶奶咋那么热情呢？
见两人一走，秦建国和陆悠赶紧追上去。
“苏乔姐，中午到我家吃饭，别忘了啊！”跑出几步后，陆悠才想起吃饭的事，又回头通知苏乔。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苏乔脸上带着笑，看到秦建国平安归来，她也很为陆悠高兴。
刚才看到昏迷的张凤霞时，她还真是吓了一跳，幸好没出大事！
“要是看到宋大哥，再叫他一声。”陆悠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然后才在苏乔的催促下回了家。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张凤霞中气十足的声音：“谁是芷兰啊？”
“芷兰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明天我就要娶她。”这是杜少君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陆悠：……得亏张凤霞不知道方芷兰是谁，要是知道，那才叫灾难！
到了这会儿，陆悠倒是庆幸杜秀兰没来。
就算杜秀兰认不出杜少君，杜少君更认不出杜秀兰。但杜少君句句话不离“方芷兰”，怎么都得露馅！
客厅里，张凤霞还在跟杜少君说话：“啊，你明天就娶媳妇，那时间可有点紧。对了，东西什么的都准备好啦？”
“早就准备好了，管家天天看着呢，出不了差错。奶奶，您就放心吧！”杜少君一直把张凤霞当成女方家奶奶，拍着胸脯保证。
再听到这老头子叫自己奶奶，知道“真相”的张凤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偷偷跟陆悠说：“啧啧，没想到这老头儿还是个大户人家，连管家都有，估计是个资本家。怪不得脑子有问题呢，兴许就是那几年被吓狠了，这才落下了病根！”
陆悠：……婆婆的想象力真丰富！
就这么着，杜少君正式入住秦家，成为秦家的客人。
家里只有两间睡房，陆悠再去后勤借了一张单人床，放在另一间房里。
她跟张凤霞睡一张床，另外三个男同志呢，就住一间屋子，各睡一张床。
秦建国死而复生，哦不对，是平安而归。其他人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好奇，想要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得知他是被杜少君所救，杜少君甚至因此犯了病，来秦家串门子的人络绎不绝。
虽说上门的人多少都有点看热闹的小心思，不过呢，人家也不白来，各色探病的礼品堆了半个柜子。
乔老娘就不用说了，自从张凤霞老两口来了之后，她每天都上秦家来。
两个年龄相近的老姐妹一见如故，再见成知己，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见秦家房子小不好住，乔老娘就邀请张凤霞去跟她睡。两人白天一起做饭做家务，晚上还能继续聊天，真是再好没有了。
张凤霞起初不愿意，她怎么好意思去乔老娘家里住呢？
可她再不愿，也抵挡不住乔老娘的热情啊！
还有一点，她现在跟儿媳妇睡一张床，也是有点影响人家小两口亲热不是？
本来秦建国待在家里的时间就不长，好不容易在家了吧，又被她占用了晚上的时间。
张凤霞都能感觉到儿子身上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气了。
在乔老娘连续几天真心实意地催促下，张凤霞果断抛弃儿媳妇，投入亲家的怀抱。
其实，她倒是误会了秦建国。
就算她让出床位，秦建国也没精力和机会跟陆悠做点儿什么。
没精力好理解，他最近早出晚归，到家倒头就睡。
陆悠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陆悠睡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时间和精力上的不合适，让两人无暇顾及其他。
再说机会，有杜少君在一旁虎视眈眈，秦建国也不好跟陆悠亲热，就怕万一刺激到他。
秦建国这会儿正忙，还没意识到杜少君对他的人生“幸”福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等他好不容易忙完了，想跟自家媳妇儿来一场爱做的运动吧，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媳妇儿，我咋觉得，有人在偷看？”秦建国翻身下床，打开窗户检查了一遍。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芷兰，你在不在里面？我刚刚看到岳父大人进你房间，他，他走了没有？”
“你偷偷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芷兰，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没听到回应，杜少君急了，他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门上，“芷兰，芷兰？”
“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杜少君一个趔趄，差点扑进秦建国怀里！
“岳，岳父大人……”杜少君讪笑，原来岳父大人还没走啊？
糟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全被他听到了？
杜少君欲哭无泪，他那张老脸上展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您，您也在啊！”
“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觉？”秦建国真没想到，杜少君竟然会趴在门上偷听！
要不是看在他岳母大人的份上，他早就把这个死皮赖脸的老头扔给邢锋不管了。
之前还不觉得啥，现在他才发现，这个比胶水还粘人的老头子实在有点碍眼！
杜少君不觉得自己碍眼，他只觉委屈！
“我睡不着，床好硬，好窄，我随便翻个身就掉地上。”杜少君实在搞不懂，方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竟然连个大床都买不起。
要不是怕伤到他岳父的面子，他早就给方家换大床了！
“……给你垫了三床厚棉被，还硬？我之前试过，挺软的啊，比我睡那床软多了！”秦建国眸色一暗，这老头不愧是大资本家，真不好伺候。
杜少君一听秦建国也试过他那张床，顿时就不敢抱怨了。
他想，这或许是方家对他这个女婿的另类考验？
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看来，岳父大人和方家对他期望甚重啊！
杜少君收起委屈巴巴的眼神，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岳父大人，您说得对，我受教了！”
秦建国：……真的不要再叫他“岳父大人”，会折寿！
“还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秦建国反手将门关上，“在你没结，没成亲之前，请叫我‘秦同志’。”
“秦同志？”杜少君又不明白了，岳父为何要改姓？
杜少君现在就跟一张白纸似的，他在想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穿。
“这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不便透露。”秦建国语气肯定。
“哦！原来如此！”杜少君恍然大悟，他听话地叫了一声，“秦同志！”
“嗯，以后就这么叫我，别乱喊，知道么？”秦建国嘱咐道。
杜少君羞涩地笑了笑，“反正，反正也就这么一晚上，明天我就得改口！”
秦建国：……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你赶紧回房间，睡觉！”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对了，也别管我妈叫‘奶奶’，就叫她‘张同志’。还有我爸，你管他‘老秦’。”
张凤霞还好，她接受能力挺强。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之后，现在再被一个年纪比她还大的老头子叫“奶奶”，她能做到面不改色。
但秦江河就不行了，每次杜少君一叫他，他就感觉心惊肉跳。
“好的，秦同志。”杜少君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乖乖回去睡觉。
重新躺回床上，秦建国神情疲惫。
“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他哀叹一声。
陆悠没忍住“噗哧”一笑，她问：“他总不可能永远住在咱家，就算……我妈跟他相认，也得他恢复正常。”
“邢锋同志咋说？”
“队长正在想办法，他向上面反映了杜少君的情况，看是否能够让这方面的专家过来，给杜少君制定一个治疗方案。”秦建国捏了捏眉心，陆悠见状，立马伸手双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按理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去国外治疗。不过，杜少君养了一双好儿女，现在正忙着争权。要是让他们发现他精神不正常，记忆混乱，指不定会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也是上面让秦建国把杜少君带回驻地的原因。
起码杜少君对国内的态度还算友好，换成杜锦云，那就说不定了。
至于杜锦柔？那就更不要说，她对国内的态度很明确，只有仇视。
之前的蒋志文事件背后，也有杜锦柔的影子。
种种原因，让上面对杜少君不得不重视。
陆悠不知内情，但她多少能够猜到一点。
“杜锦柔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事儿有眉目了吗？”她只关心这一点，“之前我听连华提起过，杜锦柔在杜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据说，她只能依靠杜锦云，才能维持自己杜氏千金的光鲜生活。”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杜锦柔并没有跟杜锦云叫板的底气，她也没有能力跟杜锦云争权。
“杜锦柔此人，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至于她的身份，确实有点古怪，暂时还查不到她的身世。据杜管家口述，杜锦柔是九姨太所生。”
“当年，杜少君带着一家人从长生市坐船逃往国外，几经辗转，最后才在岛城定居。其实，临走前，杜少君只打算带着二姨太。可是这个九姨太非常精明，她察觉到异常，一直盯着杜少君，直到他离开。”
“等到了长生市，正准备坐船离开的杜少君这才发现，九姨太带着女儿跟了过来。那时候情况紧急，他也没时间跟九姨太周旋，只好把杜锦柔也带上。至于九姨太为什么没有跟着上船，其中缘由，就连杜管家也不知道。”
“杜管家是谁？”陆悠纳闷，杜管家，难道是杜少君的管家？那他为什么会把这些事告诉秦建国？
秦建国眼神一闪，他含糊其辞地说：“他是杜少君的管家杜安知。原因你别问，你只要知道，杜管家的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好吧，也不知道这个九姨太到底是谁，她是不是还活着？”陆悠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也许是因为杜锦柔当初对陆家人的算计，让陆悠将她放在了心上。
直觉告诉她，杜锦柔的亲妈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说不定，杜锦柔如今的种种手段，也跟那个九姨太脱不了干系。
“媳妇儿，你就这么关注她？你应该多多关注我！”秦建国身体往后一仰，倒在陆悠怀里。
他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就如一道深渊，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倒不是我想关注她，只是她一直阴魂不散，生命力如小强般顽强。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怕你在她身上栽了跟头。”陆悠实话实说。
听她这么一说，秦建国顿时满意了。
“对了，杜管家给了我一张老照片，上面就有九姨太。只不过，这照片是黑白色的，离得也有点远，实在看不大清楚。”秦建国皱着眉头，将他从照片上看到的九姨太，尽量用语言描述出来。
“照片在哪？我能看看吗？”光凭抽象的描述，陆悠实在想象不出，九姨太到底长啥样，她想看看照片。
秦建国满脸为难地看着她，“照片在我回来的那天就交了，你恐怕看不到。”
陆悠想想也是，如果九姨太此人真的有问题，像照片这种重要的凭证，组织上肯定有用，不可能轻易拿给她看。
“诶不对啊！”提到照片，陆悠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杜锦柔真不是杜少君的亲生女儿，那她为什么……跟我妈长得有点挂相？”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这有什么，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这不稀奇。杜锦柔的确不是杜少君的女儿，关于这点，杜管家也承认。杜锦柔跟咱妈长得有点像，应该只是巧合。我还觉得九姨太有点眼熟呢！这母女二人，估计就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吧！”秦建国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话一说完，他才猛地坐起身，双目如炬地盯着前方。
“怎么了，建国？”陆悠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作搞得有点懵，这是突然想到什么了？
“那张照片，九姨太的照片！”秦建国回过头，眼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之色，“我觉得，九姨太看着有点像一个人。”
“像谁啊？”
“像大娘。”
秦建国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觉得九姨太有点眼熟。不过因为照片并不清晰的缘故，他也没仔细看。
直到刚才，陆悠提到杜锦柔跟杜秀兰有点挂相，他才突然想到，九姨太跟乔老娘，似乎也有点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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