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今天我碰到个人，他说一个女娃子可以赚三千块，年纪小的更多咧！”
“真的假的？三千？！”
“废话劳资唬你干嘛！一个女娃，三千！十岁过点的，还能加五百！”
“那......”
“那死丫头早晚都得嫁出去，那这之前还不是得咱们来养她？那咱儿子可就受苦了！现在把她送到山里给别人当老婆，咱有了钱，她成了家，这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
“那也行吧，三千五呢......拉扯她到这么大，就当她报恩了！”
“这么想才对嘛！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带她过去，敢不听话就打晕了带走，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也由不得她不答应！”
“随你吧，反正那钱可千万不能少了......”
“......”
......
越亦竭力止住汹涌的情绪，手掌紧握，甚至逼出了血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放了。】
或许是担心越亦听到了提前跑掉，越田夫妇的对话声压得很低，在外面睡着的越亦正常来说根本听不到。
但谁让她脑子里有这么热心肠的人呢。
无归看着这人双眼通红的模样，还是将那对话给屏蔽了。
她的语气里有些不合时宜地幸灾乐祸。
【怎么样？你现在够失望了么？】
十几年的欺压，越亦应该早就看清了越田夫妇的德行，却一直隐忍顺从。
在遭到流氓施暴时，她可以毫不畏惧地用牙齿咬死流氓。在父母面前，就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就这么一昧的妥协？
无归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类的脑回路。
【我要离开。】
越亦闭上了眼，掩盖住眼中的情绪，良久，才有些发颤的出声。
她都要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拿去交易了，她又怎么可能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无归却是暗暗撇嘴。
之前她要帮忙的时候，也不需要什么补偿，可惜这人并不领情。
现在嘛......
【可以。但是，需要报酬。】
冷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声线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语气。
越亦闻言，微微发愣。
报酬?
之前这位神仙帮她的时候，可没要过什么报酬啊?
她又不禁苦笑。
想想也对，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大善人呐?
能有个人肯帮她脱离这个地方都不错了。
而且，一穷二白的她身上，难不成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她什么都没有了，对这所谓的报酬自然一点不慌。
她痛快地答应。
【好，成交。】
她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会怕付出代价？
【报酬是什么？】
【你死之后，你的灵魂归我。】
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内容却让越亦惊愣。
她又顿时笑着答应。
【好。】
用死后的东西来换得现在的新生，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她能在活着的时候不再受这种痛苦，能到世界去闯一闯，那死之后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
要不是没有掌控身体，无归都想翻一个不雅的白眼了。
她要这人的灵魂什么的，也就是吓一吓她而已。
这人居然还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