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无归缓缓抬头，声音都带了点沙哑：
“是我没有及时应对，才害得她如此......”
一个异世孤魂，本就悲苦，却因为她的疏忽，命丧于贼。
在某个与傅瑶同处的夜晚，阎无归听到了傅瑶内心的声音。
她知道了这个皇后原来早就换了个芯子。
这个活泼又不失聪敏的女子来自一个叫蓝星的地方，据说，那是千年后的未来。
她可以时不时地听到傅瑶的心声，知道了这人最大的秘密，也就根本不担心这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慢慢的，她给了这女子一些信任。
某种意义上来说，傅瑶，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这次，的确是她太过自负。
她以为有暗卫保护就可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这世间拥有奇异力量的，不止她一个。
武安身上那股黑气散发的恶臭，她感觉现在都还能闻到。
傅瑶会突然发动如此诡异的攻击，应该也是这黑气的作用。
无尽的黑暗里带着腥臭。
那是暴躁，杀戮，嗜血的味道。
那是罪恶。
还好，她身体里突然出现的金光摧枯拉朽般吞噬了黑气。
就像光明的使者消灭了阴沟里的老鼠。
在那黑气彻底消弭于世间的同时，那股金光也再也找寻不到。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陛下，其实......”
顾笙看这人如此低沉，还是忍不住出声。
看阎无归抬眼望来，她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
“这是皇后的命定结局......”在阎无归脸色沉下来之前，她又缓缓说道，
“若陛下决意......极北之地，有一线生机。”
“......”
阎无归兀的笑了，眸子里都带上了笑意。
一线生机......
有生机，那就好。
她犯的错，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去弥补。
顾笙却是有点忧虑。
不知，皇帝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丢掉天下一统的重任。
毕竟是个野心勃勃的天命之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吧。
“陛下，民女有办法让皇后的身躯保持数十年不腐......”
先成大业再去救人，也是有时间的......
阎无归撞上了顾笙那隐含担忧的目光，瞬间知道了这人在想什么，不由轻笑出声：
“放心，朕还记得朕要做什么。朕会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去寻求。”
阎无归知道，顾笙还有很多事没说。
比如傅瑶会死这件事。
没关系了。
她不也有很多秘密吗？
比如，听到别人的心声，还有那个无比神秘又强大的力量。
人心隔肚皮，更遑论她这个帝王与天机传人？
利益所趋罢了。
“下去吧，朕没事了。”
顾笙无言，转身离开。
阎无归看着这人清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有希望。
呵，有希望。
......
“陛下，大部分贼人身份已查清，其中有小部分是齐国和南国等国派来的暗探。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苏为明微微垂头，恭敬地说。
阎无归坐在上位，翻着手中的花名册，朱砂圈着一个个名字。
朱砂之内，皆诛。
指尖点在最后一页，别国暗探的注释已是十分详尽，来自哪个国家，背景目的，一目了然。
她废了那么大功夫办情报，还是有点用的。
“那些暗探先留着，其余的，诛九族。”
“为振天威，午时三刻斩立决。”
“分为多处行刑，让那些官员，百姓，都给我去看。”
苏为明压住心中的惧意，躬身应道：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