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三十五节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良善之人。就好似我先前纵使有惹你不快。你仍能不计前嫌的从鬼爪下救了我。我便知道你定不会放任天下的黎民百姓不管。是以。我在此大胆的请求姑娘。恩赐我延续寿命。予我足够的时间。來为百姓们做更多的事情。为天下创造更多的福利吧。”赵光义极速的一口气说下來。到最后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面对有希望得以长生。还是真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激动得微微颤栗着大口喘气通红了双眸。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宁娅若丝毫不为所动的冷冷哼出声。仿佛赵光义说的冷笑话有多么可笑一般。他嘴上说得好听。但是她怎么会不明白人的私欲。怎么分不清一个人的真假善恶。。
真当她十几年的书是白读的。也别小觑了她看过的所有关于宫斗的小说和电视剧啊。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害怕死亡。所以当赵光义得以面对超出自然力的所有人、事、物时。他恐怕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占为己有。以期能延续自己的生命轨迹吧。
更何况如今有她以及凌逸这些非常之人在。他已省去了一番苦苦寻觅。并且。她们又与他的两个儿子多有交情和纠葛。现在他莫不是在想。自己只需放下一些身段。表露一番他的为国为民之心、情、意來打动她们即可。。
“是的。我一意为江山社稷。一心为天下苍生。是以。我诚心恳求姑娘能看在这些的面子上。恩赐我长生不死吧。”说得太过兴奋。赵光义已经沒有了冷静的判断力。竟然忽略了宁娅若的讥讽。自说自话的直至最后一句。也终于表达出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试想。当初秦始皇苦苦追寻都沒有找到的福缘。如今就活生生的摆在他的面前。他的激动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难道你死了之后。这大宋天下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吗。难道沒有了你。你的儿子们就管不好江山社稷了吗。难道少了你。黎民百姓就活不了了吗。”宁娅若言辞犀利的直视着赵光义。不知不觉间已有了几分咄咄逼人之势。他就是想当秦始皇。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个福分。
“……”面对宁娅若毫不留情面的一语中的。赵光义已明显非常不悦于她对他的否定。可烦躁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词。只好沉默的蹙眉以对。
“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你那些股肱大臣。难道你就这么不放心你那些优秀儿子们。难道你就这么担心和牵挂你那些子民。”宁娅若不理会赵光义的缄口不语。继续目光灼灼的直言不讳道。
“……”赵光义被宁娅若连连戳中要害。逼得他彻底龙颜大怒。可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而且她这样的人是他掌控不了的。再者。据他长期观察下來。凌逸他们几个不凡之人皆是她的入幕之宾。俱以她为马首是瞻。所以纵然千般无奈、万般愤慨。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份难堪。
看着极力压抑着怒气的赵光义连脸都涨红了直喘粗气。对于这样一心耍手段想不劳而获的人。对于这样一个想长生不死的皇帝。宁娅若犹觉不够的冷笑着继续道：“你若以为我会愚蠢的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动。毫无立场的便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我宁娅若三个字早可以倒过來写了。
还有。我要让你失望的是……哦。不。也许你只是一心哄我开心的恭维之词罢了。
第一。我并非良善之人。我拥有所有凡人的自私自利。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对自己上心的人温柔良善。第二。那夜我救的不是你。只不过你就这么好运被元佐以身为盾护在了身后罢了。
放眼天上人间。自古以來能当皇帝又长生不死的。恐怕也只有玉帝一个而已。你若执意于此。也不怕招來天怒人怨。最后落得个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你仔细想想鬼太子僖的下场吧。纵使有千万般的不甘。也要看看自己是否有那份福泽去享用。
人有人道。天有天规。各人的造化深浅与否。早有上天注定。如今你竟妄想把如此贪念寄托与我身上。我只能很抱歉的对你说一声。。不可能。
更何况。我沒义务也沒权利去更改一个凡人的命运。左右一个凡人的生死存亡。”
洋洋洒洒长篇下來。相对赵光义快要灭顶的怒火。宁娅若反而得以纾解了久埋于心的那口闷气。遂收敛了面上的讥讽。恢复了淡然。用着原本在遇到瞬之前她自己也不相信的神鬼论继续言道：“你放心吧。上天早已为大宋选定了下一任君王。这赵氏天下绝不会只有短短的百年光景而已。”
这可不是她胡诌诓人的。若要证据的话。赵元侃王府里那奉瑶池圣母之命前來的俩狐狸精。。白蕊和红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据她回忆。历史上的宋朝即使要灭亡。也要等到划分了南北宋之后。直至南宋的后期了。
若说之前赵光义认定宁娅若在公报私仇。用言语打击侮辱于他。那么现下听到她如此肯定的状似安抚。实则要他死心的结论之词。他也有几分颓然的相信上天已经命定了的事实。他已无法扭转阴阳乾坤。反自然规律的逃免死亡了。可是。还是不甘啊。不甘……
了然赵光义需要时间消化和平息下來。宁娅若便安安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也缓和缓和自己的情绪。
良久……
“那请问姑娘。继我之后的下一任君王将会是谁。是我哪一个儿子。”赵光义终于静下心來。深感疲惫的揉着鼻梁眉峰。再是不甘也已无可奈何的问道。
赵光义的无力、憔悴再在显示了老人的垂暮。宁娅若也了然今天之内已是第二个人放下了不可能的执著。遂和颜悦色道：“上天虽早已预知结果。但是其间的过程却不是能随便干预的。所以这就要问你自己。在众多儿子之中。谁才是最合你心最适合继任这天下社稷之人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