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一涵刚开口，又被酒酒拦下，这回她脸上也很严肃。
“宋小姐，我啊，有自知之明，知道叶先生爱的是一涵，才不会想爬上他的床呢。这人，还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才活的高兴。我不能像有些人，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死乞白赖的，天天扮笑脸，装好人，看着都累！”
“酒酒！”夏一涵拉住酒酒的手，叫她别说了。
酒酒的话果然说的很厉害，把宋婉婷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靠近酒酒的耳边，压低声音警告她：“你就给我嚣张吧，看我做了这里的女主人，你怎么办。”
酒酒呵呵一笑，反驳道：“第一，你未必有那个命，第二，真有那么一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哪里都活命，我也不会落到你手里受罪。”
宋婉婷阴阴一笑，甩了一句：“咱们走着瞧。”，扬长而去。
“酒酒，你下次不要这么跟她明着斗嘴，赢了只是出出气，你没有坏心，她有，小人是防不胜防的。”夏一涵提醒道，是真的很为酒酒担心。
“我就是看不惯！管她呢，太子爷又不待见她，我看她在这里，也嚣张不了多久。一涵，你要努力啊，把她赶出去！”
夏一涵轻笑着摇头，她也不想在这里见到宋婉婷。
可她的身份，人家赶她还差不多，叶子墨也说了，要她老老实实的。
上午夏一涵没看到叶子墨，他跟母亲告别后去了集团开会，别墅里上午倒是很安静。
宋婉婷始终陪在付凤仪的旁边，陪她说话，陪她散步。
差不多上午十点的时候，管家来向付凤仪汇报，说海夫人到了门口，要来见她。
“快点迎进来啊！”付凤仪吩咐道。
“是，夫人！”管家毕恭毕敬地说完，通过耳麦吩咐门口的安保员给他们的车辆放行，他自己也迎了出去。
“婉婷，跟我去迎一迎。”付凤仪说，宋婉婷忙答应着，搀扶她出去。
她们刚出主宅，海夫人的车就已经到了门口。
车停下来，海志轩先从车上下来，朝付凤仪恭敬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哎，你也好！”付凤仪答应道。
海志轩扶着她母亲下车，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子，是海志轩的妹妹，海晴晴。
“嫦玲，你来了？也不早说一声，我让墨儿派车去接你，还要你自己来。”付凤仪上前拉住海夫人的手说道。
海志轩的母亲李嫦玲跟付凤仪是多年的好友，而海志轩的父亲以前也是高官，只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在家养老。
近几年，海志轩父亲退休后反而像个小孩子，哪里都不让李嫦玲去，非要她天天在家陪着她。所以这两个好朋友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今天这一见，自然更是亲热。
“正好今天轩儿有空，晴晴也回来了。我打了你家里电话，老叶说你在这里，我就直接杀过来了。”李嫦玲学着年轻人说话，呵呵的笑。
“我正闷呢，快走吧，跟我进去。”
“阿姨，这位是？是李阿姨吗？”宋婉婷试探性地问付凤仪。
付凤仪一拍手，说：“你看看，我一看见你这个老女人，我连儿媳妇都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宋婉婷，是宋书记的女儿。前段时间跟墨儿订婚了，正好你跟你们家老海去旅游去了，没赶上。”
海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宋婉婷一会儿，随即从头到尾地夸了一阵。
这时海晴晴也上前跟付凤仪打招呼，付凤仪也夸奖她。
海志轩站在一边，默默地扫视着，没有看到夏一涵的身影。
“走吧，别站在外面说话了。”
付凤仪拉着海夫人的手，两个人相携着进了主宅大厅。
“夫人，您们这边请！”管家恭敬地说。
“不用了，我跟嫦玲到小会客室去坐。婷婷啊，你带志轩和晴晴去转转吧，我们两个老的要单独说说话，你们也听不进去。”
几个年轻人求之不得，谁也不愿意陪在老人家身边听她们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宋婉婷再见海志轩，心里是有些尴尬的。
她听潘瑜哭诉过了，说海志轩为了夏一涵毅然决然地跟她分手，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海志轩家里根基深厚，宋婉婷心里对他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她还跟往常一样，称呼他：“海”。
“海，晴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就去散步吧。”
“好啊。”海晴晴反正是闲不住的性格，自然答应，而且她和宋婉婷也见过面，一起玩过，并不生疏。
宋婉婷亲热地挽住海晴晴的手臂，扫视了一眼海志轩，见他有些心不在焉。
“海，我看不如这样，你一个人转转吧，我们两个女孩子也要说说悄悄话。”
宋婉婷当然知道海志轩是在找谁，她希望他跟夏一涵越亲热越好。
“是啊哥，你去吧，别跟在我们身后，像个保镖似的，看着碍眼。”
出发前，海晴晴追问过海志轩了，知道他今天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么多年，她还没见她哥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一副失恋了的模样。只是纠结的是，他惹的女人是在叶家，好像还是叶子墨的女人，难度可够高的。
她哥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都好奇死了想见见那女人是有什么三头六臂的。
不过知道还是得他哥先见了，否则他那颗思春的心可能没法儿安定。至于她，等他真的赢得美人归，就是她家人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宋婉婷带着海晴晴随便往后花园走了一圈儿，就跟她说：“我要去厨房吩咐一些事，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去吧！”
宋婉婷是远远地看见了方丽娜，假装要去厨房，她走到她面前，低声对她说：“你留意一下夏一涵，今天海志轩来了，他们两个人肯定是要约会的。我手机给你，你给他们多拍几张照片，注意，要站在远一些的地方，宁愿拍不到，也不能让他们发现。记住了吗？”
方丽娜连连点头：“我明白，宋小姐，这件事放心交给我吧。”
宋婉婷把手机塞给方丽娜后，才又绕道去了厨房，吩咐多做一些菜。
……
夏一涵这天上午实在没什么事做，就随便在宅子里散步，看完鱼，看树，看完树看花，又返回头看鱼。
就算她天生性格偏安静，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也很难过。
她真希望自己能有一份工作可以做，而不是这样无所事事地虚耗着生命，只等待服侍他。
昨天一天他对她应该是满意的，希望通过她的努力，他能越来越满意，有一天能够愿意让她出去，找一份工作，实现一点人生的价值。
也许，这是她的奢望吧，他估计不会同意的。
她在鱼池边上的时候，好像听到宅子里很热闹，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了。
她坐在那儿没动，想着就算来了人，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出现。
“怎么坐在那儿呢，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她的身后，忽然有人发问，转头一看，见海志轩迎面走来。
她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随即一想，大概他们家还是和叶家有什么渊源，不然他一个商会会长的秘书不可能总往省长家走动。
夏一涵从池边站起来，轻声说道：“你来了？”
她没有叫他志轩，是觉得不好把和他的关系弄的太近，不叫海先生，是也不想弄的太疏远。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帮助了他和莫小军的人，她不能过河拆桥。
“嗯！”海志轩答应一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几天的时间，好像这个女人又清瘦了些。
他和潘瑜分手了，最近想到叶子墨家里来，不好找理由。
今天说服母亲来这里，还做通了父亲的工作，实属不易，不过哪怕是能看她一眼，他也觉得这努力是值得的。
“我回去了。”夏一涵轻声说。
这里到处都是叶子墨的人，他来，一定会有人告诉叶子墨。要是有人见他们两个人一起说话，恐怕闲话就更多，依叶子墨的性格来看，他是必然会生气的。
“听我说几句话。”海志轩叫住了她。
“上次你把刘胜打发出去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夏一涵仰视着他，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他走，可我担心他做出伤害叶先生的事，所以我还是想办法让他走了。”
他真希望她不承认，他更希望她即使是承认，也不要是这个理由。
“算了，我也没怪你。”
“谢谢你不怪我。”夏一涵的声音很低，她在做出选择时，选择对叶子墨有利，本身就注定了要跟海志轩对抗。
“你现在和他是怎么样的状态？据我所知，这几天于洪涛那边已经有人在查了，是叶子墨派人查的吧？”
叶子墨倒没有跟夏一涵说过这件事，她还以为他拖着没办，没想到他已经着手了，这让她很欣慰。
海志轩什么情况都知道，所以夏一涵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她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他比叶子墨晚了一步。现在真有些后悔，他应该早就要下手去查于洪涛，这样他就比叶子墨有优势了。
他上前一步，低头凝视着夏一涵的脸，半天才艰难地问出一句：“他为什么要帮你，条件是什么？”
他知道条件是什么，但他还是想要问，就好像是一个伤口，非要撕开，痛了才甘心。
“条件是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夏一涵坦率地说道，她想这一次就跟海志轩说清楚，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她感激他，只放在心里感激就好，见面只会惹来没必要的误会。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样，亲耳听她说，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沉。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早知道夏一涵在这里，早晚会成为叶子墨的女人。他从没有指望着夏一涵还是纯洁的，只要她的心是纯洁的，身体怎样，他根本就不在意。
又沉默了有几秒钟，海志轩才再次开口问她：“多久？我等你。”
“一辈子，所以你别等了，我一辈子都卖给他了。”夏一涵的态度很坦率，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什么？”海志轩皱起了眉，忍不住地抓住了夏一涵的肩膀。
“你竟然为了扳倒于洪涛这么一件小事，就用一辈子跟他做交易？”
“你放开我，是，对你们来说，也许是小事，却是我一辈子都办不到的，所以就算一辈子我也会答应。”夏一涵摇晃着肩膀，想从他手底下挣脱。
海志轩激动过后，放开了她，嘴边讽刺地弯了弯。
“姓叶的不愧是生意人，真是会做生意。举手之间的事，就让你把一辈子押给他，还真是敢开价。”
他这样说，夏一涵心里也有些苦涩，她知道她不值钱，这么容易被人买断终身。
“如果你违约呢，要赔偿他多少？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跟你谈好违约的价钱。”
看来海志轩对叶子墨是很了解的，夏一涵摇了摇头，说：“没有。”
“不可能！一定是有的，你告诉我，是多少。只要我付得起，我今晚就把你带走！”海志轩抓住她的肩膀，低头认真地看她。
她既然能把自己卖了，买主可以是叶子墨，也可以是他海志轩。他虽没有叶子墨的财力，相信她的价，他还是出的起的。
“你先放开我！不放开我，我没办法跟你说话。”夏一涵摇晃着身体，再次从他手下逃开。
“以后别这么说了，如果你真对我有意，我很感激，但我现在是他的人，以后也是他的人。就算是跟他分开了，我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了。而且，我想告诉你，我把自己卖给他，也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爱上他了。换成别人，我不会卖的。”
夏一涵说出这句话时，很自然，她心里更加明晰了，哪怕是给莫小军报仇，假如交易的对象是别人，她不会同意的。
海志轩的眼神很受伤，同时也很不死心。
“你真的愿意吗？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海志轩的话还没说完，夏一涵就打断了他：“我愿意！哪怕他身边再多的女人，哪怕他不把我当成多重要的女人。我能看着他都是好的，能听他说说话我就觉得幸福。”
夏一涵知道在喜欢她的人面前说这些很残忍，但她宁愿残忍，也不想给海志轩虚无的希望。
海志轩笑了，笑容是苦涩的。
他没再说话，而是沉默着转身离开。
夏一涵其实是不忍心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心里很难受，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怎么会愿意开口伤害她的恩人呢。
她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伤害，他从此以后能彻底把她忘了。
这个念头刚转过，她就听到海志轩很轻但很坚定的一句话：“我会等，哪怕是一辈子，你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你离开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见到我。”
“你别……”夏一涵只说了这两个字，想要追上去，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抹鲜亮的色彩一闪而过。
糟了！好像是有人看见，怕她发现了，才闪开的。
不想节外生枝，夏一涵停了脚步。
海志轩也看见了那个身影，知道夏一涵可能会为难，他停下来又走回去。
“一涵，如果你需要，我会去跟叶子墨说，是我非要来骚扰你的。”
“多谢了，不用，没事的，他人其实很好，他不会为难我。你回去吧，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对我来说，和你见面是一种负担。”其实，对你也是一种负担。
“不要急着拒绝我，我有的时间和耐心，我会等你，不管你说什么。”海志轩说完，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
中午吃饭，夏一涵方丽娜和何雯没有被通知，只有宋婉婷和付凤仪一起招待海家来的三个人。
私下里付凤仪叮嘱宋婉婷说：“墨儿胡闹，弄这么多女人来。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别让她们一起吃了，介绍起来尴尬。不过你千万要记得给她们备饭，别让她们饿着。”
“是，我知道，您不吩咐，我也早让管家准备好了。”
吃饭时，海志轩一看，夏一涵连上主桌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心里更牵挂的厉害，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把她带走。
主桌的午饭结束，宋婉婷派管家给方丽娜送了饭，她自己还找了个时间亲自去她房间看了看她。
“娜娜，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没有办法叫你一起吃饭。但我一直在惦记着你，你看这不是叫管家特意给你留了些饭菜，赶紧吃吧。”
方丽娜正饿的厉害，也不多客气，接过宋婉婷给的饭就吃，当然也没忘了谢她。
吃过饭，她才把手机还给宋婉婷，还说：“您看，这夏一涵多不要脸，勾引的海先生好几次想要抱她，她又假惺惺地躲开。”
“哎！这个涵妹妹，还真是有点儿不检点了。可惜，我也不好把这件事跟子墨说。”宋婉婷扫了一眼方丽娜，意思很明显，她不好说，就让方丽娜说。
“这……婉婷姐，我怕叶先生说我，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去。”
“你放心，我会保住你的。再说，他到时候没时间生你的气，他肯定直接找夏一涵算账去了。就算退一万步他真把你赶出去了，我会给你一笔钱，很可观的一笔钱。”怕方丽娜不信，宋婉婷直接打开手包，抽了一大叠钱放到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