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想到自己去时的惊心一幕，如果他晚到一秒，恐怕她的脸也保不住了。
“初月，吃饭了。”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把沉重的表情收起来，换成轻松惬意的。
杨初月没有动。
她大部分时间都不动，不说话，整个人如木偶一样。
楚意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他过去牵起她的手：“来，吃饭了。”
她的手，早就不复往日的青葱，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摸』起来坑坑洼洼的，也不舒服。
楚意也不介意。
只要她活着，他没什么好介意的。
杨初月乖巧的捧起饭，吃起来。
最开始，她连吃饭都不会，楚意教了好久，终于教会了。
吃完饭，楚意拿出手机，给她放新闻看。
都是一些政治新闻。
他不知道杨初月看不看得懂，可是他知道，看这些的时候，杨初月脸上是带着笑的。
他喜欢她带笑的样子。
她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只能继续留在医院治疗。
“看半个小时，一会我们就去走走。”楚意扶了扶她的头发。
新长出来的头发，刚刚盖过她的头顶。
杨初月自然是不会回应他的，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楚意苦笑：“初月，你就不能看我一下吗？”
以前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移到言景时的身上之后，就再也不肯施舍他一点了。
杨初月抬起了头，慢慢的，她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楚意一下抓住她的手：“初月，你能听懂我说什么了是吗？”
杨初月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回应。
“你说句话好不好？”楚意哀求。
杨初月：“……”
楚意不再勉强她，他开始乐此不疲的教她，他的名字。
“阿意，阿意。”他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诉说。
听得久了，杨初月终于记住了，一听到这两个字，她的眉梢就扬起来。
“阿意。”半年之后，她终于可以清晰的叫出这两个字。
楚意开心的抱着她转了一圈。
力气大得，差点让杨初月刚刚生出的皮肉再次血肉模糊。
“初月，初月，初月。”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她却满眼『迷』茫。
时至今日，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没关系，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我养你。”他抱着她说道。
她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看着远方。
他笑她：“那么喜欢看天空，上面有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她学会了一些话，也开始试着说话。
只是很多时候，她还是痴痴呆呆的。
就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记得。
楚意一方面希望她记得，一方面也希望她永远不要记得。
“那你还喜欢看？”他用脸蛋蹭着她的脸。
他的问题好深奥，她没办法回答。
索『性』沉默。
楚意也没想过她会回答。
他拿起旁边的『药』和水：“水凉了，吃『药』吧。”
杨初月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
她厌烦这些东西，楚意自然是知道的。
“我给你准备了糖。”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
杨初月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