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何眉头一挑，原来他真不知道。
“人鱼离开海水是活不久的，养人鱼的池子必须得是周期更换的新鲜海水，你一直拿淡水养他，他现在虚弱的都快死了，怪不得这小人鱼大晚上，可怜巴巴的跑来海边。”
他好奇，“这人鱼都到海边了，竟然不回大海，就窝在岸边水区，可怜的瑟缩，啧啧，你都没看见他方才那模样多……”
“够了。”顾声淮打断他。
手颤了颤，他看向怀里的人鱼。
“唔……”小人鱼即使虚弱，还在仰头尽力的回应他。
原来，他被自己养的快死了，自己还一直认为他是个背弃诺言的人鱼。
小鱼可怜的窝在岸边，是因为他曾跟他说过，不许离开他身边，他真的很听话，就那么乖乖的蜷缩尾巴，泡那么一点点海水。
手紧了紧，他抱着人鱼朝反方向走去，弯腰温柔的将他放回海里。
“你要是想，就回海里吧。”他想了很久，突然开口。
如果在他身边会难受，那就回到大海。
“唔！”小鱼抱着他的手臂，尾巴在海中伸展，只是海水还不够。
顾声淮陪他往海里走了走。
“喂，你不怕淹死在海里？”
顾声淮横他一眼，他又不是要自杀。
身子完全沉浸在海里，小鱼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连光泽暗淡的鳞片，都开始忽闪。
那鱼尾有力的缠绕在顾声淮的腰，将人稳稳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柳若何怕他真的将人鱼放回去，那自己就没机会了，于是大喊，“喂，他死不了，只要泡了海水就没事了，不用非得回深海。”
鸭子嗓门，打破宁静唯美的气氛，顾声淮额角抽了抽，“闭嘴！”
他拿出手机，面部识别了一下，不愧是最贵的手机，泡海都没事儿，他叫了人，将柳若何扔出了海边。
海边被一众人警戒的围住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顾声淮就可以安静的陪着他的小人鱼在海里浸泡。
“对不起小鱼，我不知道……”
唇瓣被冰凉的手指按住，“不必道歉。”
“你，你会说话了？”
小鱼傻兮兮一笑，尾巴尖拍了拍水花，雀跃的点点头。
顾声淮醒悟，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小鱼一个好的生存环境，才让他各系统发展的这么缓慢。
他愧疚的垂下眸子，将头抵在小鱼的颈窝。
他的下半身被小鱼包裹，上半身轻松的越在水面，俩人身子相贴，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小鱼你能原谅我吗？”
就算是条鱼，也会被尊重的求原谅。
夏枝点点头，“嘤~原谅。”
开心的像个小傻子。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海面回荡，顾声淮第一次懂了什么叫能蛊惑人心的人鱼歌喉。
夏枝并没唱歌，只是简单的几个音节，就让他陶醉了。
他们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顾声淮用自己的外套将夏枝的鱼尾包裹，将他抱回了家。
一路有人护送，他警戒着任何可能觊觎或者想要带走小鱼的坏人。
他要将小鱼圈养在他的地盘。
回了家，他连夜将池子里的水换成了海水。
泡了几个小时的海水，小鱼又恢复了活力，吐了满屋的泡泡。
顾声淮拍开空中的泡泡，挤了进去。
“小鱼，该睡觉了。”
他拿出药丸，小鱼自己就乖乖吃下了。
小人鱼上岸的第十五天，他终于能沾地就化腿了。
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跑跳呢，门铃却响了。
阿姨去开了门，“顾先生，是孟先生来了。”
顾声淮举着泡泡机的手一顿，拍拍鱼头，“回屋自己玩会儿，我一会儿就过来。”
“嗯~”小鱼举着泡泡机，蹦蹦跳跳回了屋，一手按着出泡泡，小脸还仰着吐泡泡，他在和泡泡机比谁吹的泡泡又圆又大。
这梦幻的一幕叫门口的人看傻了眼。
“孟容，来这儿什么事儿？”
漆黑的身影将屋里的一切挡了个彻底。
孟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掩去眼下的贪欲。
“听说你养了条人鱼？”
“听谁说的？”
“呃……”他没想到顾声淮会这么生硬直接的反问。
当然得问，他顾声淮可是花了封口费的，当然得刨根问底。
“柳若何。”
“哦，他瞎说的。”说罢，顾声淮大门一关。
“等等。”孟容手拦住门，却被狠狠夹了一下。
顾声淮耸耸肩，“不好意思，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