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粉红色的伤疤，在朴天羽的背上纵横交错耀武扬威，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朴天羽……”
我没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我怎么会这么迟钝的！
不仅是朴天羽对我太好，也是因为我太迟钝，我竟忘了他过去过过什么样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和佣人们住在一起，动辄就挨打骂。
打地铺这种事，对我来说是新鲜，对他来说却是痛苦的记忆。
“朴天羽，晚安。”
我什么都不敢再说，摁灭床头柜的灯，摸黑给他拉上睡衣后，我说。
“晚安。”
他紧紧抱着我，回应道。那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奇怪。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弥补朴天羽，虽然不能明着道歉让他更难受，但别的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突然不想晚安了，朴天羽，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捏了一把他的脸，我说。得到他的一声答应，我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男人，他以贩卖绸缎为生，生活虽不说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为了前途，他休了他的妻子，和另外一个同样是贩卖绸缎的商人的女儿结婚。
婚后不久，他出海经商，这天闲来无事在沙滩散步，就看到礁石间，有丰茂的海草和小螃蟹。
明明两件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但聚在一起，就觉得很雅致很漂亮，他想妻子一定会喜欢，于是拿起一个小盒子把这些东西装了起来，让他随行的一个佣人带回去交给他的妻子。
他想带给的妻子，自然是现在的妻子，佣人却理解错了，直奔了他前妻的家。
“这么可爱的东西是送给我的？”
男人的前妻问佣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摇头。
多半是佣人弄错了吧。
不过她也没说破，默默把这两样东西装进鱼缸里。
那种形状酷似圆饼干盒子的和风玻璃圆鱼缸，本来两样东西就漂亮，放进这么漂亮的鱼缸里，底下再垫以颜色不一的小鹅卵石，就更显得好看。
即便是粗俗的佣人，看了也赞不绝口。
我们再回到男人这边。
他已经回了家。
“我带回来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他问他的新妻，她疑惑地望着他。
“你没带东西回来啊？”
得知是他让佣人把水草和小螃蟹带回来给她，她笑了。
“这个啊，水草醋泎了很好吃，小螃蟹用蛋清裹了油炸，也香脆美味。”
男人：“囧”
等带东西的佣人回来，男人立刻责问了他，得知是给了他前妻，而且被养得更添了几分雅致时，他沉默了。
——“水草醋泎了很好吃，小螃蟹用蛋清裹了油炸，也香脆美味。”
这样的女人怎么想怎么粗俗，钱再多又怎么样，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
男人如是认为。
然后在次日，打点行装回了前妻的家里，从此再没有和她分开。
“乐，我觉得男人后来的妻子说得没错。”
听上官乐讲完这个故事，朴天羽一脸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