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重要的两步骤。
一，裁剪；二，生产。
张野菜是总负责人，两个步骤的详细过程，她私底下给张野菜培训过，确定了十二个学徒，现场教学。
婆娘们都没有心思管周来福了，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张野菜用缝纫机。
“啧啧，可真神奇，只要踩着脚，这东西就能转动，这是针吧……”
“下针老快了。”
张野菜用了三天缝纫机，算是熟手了，还能给婆娘们讲解，顾小宝听了会，就放心的拉着顾来福去裁剪。
“你会画画吗？”
“画画？”
顾来福迷茫，其实，顾小宝能答应让他在服装厂，能教他做衣服，他除了激动也是懵的。
这是他的期望，但，真实现的时候，他又觉得顾小宝比他还不对劲，毕竟，针线活，都是婆娘才干的……
顾小宝在一堆课本里面翻出美术书，发现是小学版的，又给塞了回去，把幼儿版的找出来，递给他。
“你想做衣服，首先得学会设计，画画是基本功……”
说道画画，顾小宝转头跟顾带弟说，“对了，课表上得安排上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不能只学语数啊，得德智体全面发展。”
顾带弟，“……”
冷漠的看眼顾来福。
顾来福莫名觉得背凉，他往边上躲了躲，小声的问，“啥是设计？”
翻开美术课本，他的眼球一下就被上面七彩的画面抓住了。
顾小宝想了想，“我下回记得买几本服装设计图给你，还有学设计的书，哦，顾来福，你认得多少字了？”
顾来福，“……”
瞬间觉得没脸见人。
他现在就只看得懂上面的图画，边上的字，都不认识几个。
顾小宝严肃脸，“你不行啊，顾三弟顾小弟都比你学得多，你旷课了吧？以后你想做衣服，语文课必须好好上，得把字认全。”
顾来福重重点头，“我肯定好好学。”
这一天，顾小宝并没有教顾来福画画，让他把那本美术书带回去慢慢看，等看完在写一份观后感给她，只要考到八十分，她才会教他入门设计。
张野菜这一整天都在骂，嗓子都喊哑了。
“教她们学用缝纫机，比下地还累人，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六根婆娘能把手指头给车出血，顾吴长婆娘更厉害，踩踏板，她能把脚指头踩到缝里去……”
柳阿婆跑了蜂蜜水给她顺气。
“都没有你聪明能干，都是做惯粗活的，都慢慢教吧，还能不教咋地？”
顾奶奶也点头，转头跟柳阿婆嘀咕，“我都学会了。”
柳阿婆低低的笑。
张野菜没好气，“要不是死丫头要弄这个服装厂，我还真不乐意教，跟猪脑袋一样，蠢死了。”
顾大嫂的肚子显怀了，坐在边上剥毛豆，是种在稻田的田埂上的，整根砍下来，摘了叶子就扔到锅里煮。
“我说我来教，你们又不乐意。”
顾奶奶赶紧说，“你弟妹都说她们是猪脑袋骂不会，你去教，我怕气坏了我孙女。”
张野菜点头，“嫂子安心养胎。”
顾大嫂心里暖，又发慌，她是闲的发慌啊，“这娃不闹人。”
三个女人都是生过娃的，一聊起来话就扯到孩子身上了，顾小宝听得津津有味，她喜欢顾家，当初来顾家没多久就接受他们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顾家人，好！
女人和睦，一个大家，就不会有勾心斗角。
***
顾夏拧着一桶鱼来顾家，“姑奶奶，给你送鱼。”
顾小宝在教顾大嫂打毛衣，她上高二的时候，织过围巾，偷偷送给学霸，可惜她不知道学霸到底有没有收到她的围巾，学霸突然转学走了，害得她整个高二都得了相思病。
织毛衣的针法不同，但大同小异。
顾大嫂刚开始学的笨手笨脚的，毛线都理不清楚，总是打结，慢慢的总算上手了。
“来了。”
顾小宝放下毛线球，跑去院子，顾夏身上的衣服都是湿哒哒的，指着桶里的鱼，“都是巴掌大的，你家做的鱼香、好吃，就给你家送来了。”
抓了半桶呢。
顾小宝惊讶，“你们下河了？”
顾夏嘿嘿笑，“前天发了福利，得了不少菜，兄弟们贼高兴，早就惦记上河里的鱼了，趁着这两天松快我大哥带着兄弟们摸到河里，一天就抓了这半桶。”他压低声音，“尤五的人也在河里，说是晚上想烤鱼喝酒，姑奶奶你说呢？”
顾小宝戳戳在桶里翻肚皮的鱼，“你等着。”
她跑进屋，喊顾带弟。
顾带弟在后院，捡了半篮子鸡鸭蛋，将篮子放到厨房，“咋了？”
顾小宝指着后厅，“上回我买的电箱，你知道放在哪里吧？你去拿出来，我们今天去电鱼。我就说今天顾带妹跑哪了，鸡蛋都不要了，他肯定在河边看热闹。”
顾带弟看眼顾夏，转头去拿电箱。
顾夏直愣愣的，“姑奶奶，这玩意是啥？”
顾小宝拉着线接电瓶，线绕在杆子上，有开关摁钮，将电杆在水桶里试了试，有滋滋的电流声，还冒水泡。
顾小宝眼睛贼亮。
想当初，吃的第一条鱼是用肥皂钓的，回想那画面，就是一言难尽。
顾夏，“……”眼睛珠都凸起来了。
顾带弟绷着脸，“喊爹来。”想了想，换了句，“让大伯来。”
顾小宝无语，在你心中你亲爹是有多不靠谱？
指着顾夏，“让顾夏背到河边，找刀疤头或者尤五都可以，爹和大伯在山上给果树下肥料，没空。”
顾夏，“……”
把工具背到河边，河岸上不少人看热闹。
都是今天轮休没干活的。
看到顾小宝，纷纷打招呼，“顾丫头来了。”
“大哥，顾丫头过来了。”
尤五和刀疤头从河里上岸，顾小宝把河里的人都喊上来，她说不能下河，谁都不许去河里。
尤五蹲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查看电箱。
刀疤头也看出不简单，“顾丫头，这啥东西？能干啥用的？”
顾夏抢先，“这是电鱼的，大哥，你说姑奶奶是不是疯了？”他看过这杆子放到水里，那水能冒出水泡，可抓鱼？鱼不会跑等着你抓？
“电鱼？”尤五抬头，这倒是新鲜的说法，“顾丫头，这东西咋用，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