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村人眼红那十万两银钱。
但他们也被安抚住了，顾家丫头亲口说的，往后是顾家村的人都能进造纸厂，只要他们人品好。
被赶鸭子上架的村长顾二郎也理了章程出来。
顾家村的人早就不敢作死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拉拢关系，怎么给自己涨人品，争取下一批进造纸厂。
只几天功夫，顾家村闹哄哄的，一团和气之下，从老到小都暗暗较着劲。
顾小宝几次出门，都被‘热情’的村民拉着说话，就是太热情了，她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
这几次后，她就不想出门了。
张野菜这两天睡得不安稳，大半夜的还要爬起来看看她藏的钱还在不在，这十万两，分到她手里的得五万两千两，五万两她藏起来了，两千两拿出来做家里公基金。
家里要花个啥钱，就从这两千两里出。
“死丫头，暖房盖好后，啥时候能种菜？”
这都十二月初了，剩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往年过年大家伙都没心思，今年可不一样，她要去镇上置办年货。
但办年货前，她得把暖房的菜种上。
这是头等大事。
顾奶奶给小宝试棉鞋，这是特意给她做的，棉絮是之前从羽绒服里面拆下来塞进去的，只给小宝做了一双，其他人她可不舍得浪费这棉絮。
棉鞋暖和。
顾小宝蹦跶了两下，“我看过山脚下的泥比菜田里的暖和，我们去挖山脚下的泥到暖房里。”
张野菜叭叭的说，“山下的泥不好种菜。”
顾大嫂拉住妯娌，失笑，“听宝的。”近半年，家里的伙食好了，老小都养胖不少，顾大嫂身上长了不少肉，脸都胖了一圈。
顾奶奶用针头在发间哗啦几下，笑呵呵的说，“天寒地冻，菜田里的地僵硬的，你挑回来也不顶用。”
顾家三个男人都在造纸厂忙活。
张野菜领着十来个婆娘去山脚挖泥，几个婆娘都是顾家堂兄弟家里的，跟张野菜对脾气，干活也利索。
这回造纸厂十垒成品纸，赚了十万两银钱，他们几家都分到了老不少。
“野菜，你说这大冬天的真能种出菜来？我咋的就不相信呢？”
“我也不敢相信。”
“有啥不能信的，男人们能造纸，咱们女人就不能种出菜来？”
张野菜一锄头下去，翻出新泥，“现在就我家一个暖房，之前让你们盖起来，你们就偏不动手。就算这暖房种不得菜，也能住进去躲寒不是？哎，等我这茬菜种下去，你们甭上门打秋风赖着我。”
几个女人嬉皮笑脸。
张野菜啐了她们一口，又笑着说，“等过了十五，你们去镇上不？往年过年，咱们只关门躲寒，没个过年样，今年大家手里都有银钱，去置办些年货？”
跟她最要好的宋翠花点头，“你去我就去，我要坐你的牛车去。”
其他几个纷纷点头。
张野菜笑骂，“那是耕牛，没得便宜你们。”
十来个婆娘挑了半天的土，暖房里弄了三垄地，下肥后撒了种子。去过暖房的婆娘感叹，“里面可真暖和，改明儿我家男人回来，我就要起个暖房，小着点也好。”
其他几个婆娘也纷纷附和。
暖房里跟外头，简直就是两种温度。
怪不得张野菜说，里头能种上菜。
***
顾夏回来的时候，把李瑜酒厂址的尺寸也带回来了。
“姑奶奶，这是李公子让我送回来的，他说两天后，让人来取你画好的花样子。”
顾小宝目光灼灼，“还有其他的吗？”
顾夏，“没、没了。”
顾小宝失望，土豪咋地不把她的设计费给付款了？顾夏不明白他小姑奶奶的念想，只觉得被小姑奶奶这眼神揪着，他心慌。
所以还了牛，得了跑腿钱，撒丫子回家了。
顾夏的爹娘笑得合不拢嘴，他们手里有了银钱，就想过年的时候买两只鸡回来杀，一家人吃顿好的。
顾奶奶也在跟张野菜说年礼的事。
张野菜一门心思在暖房的菜种上，“娘想要买啥，你让死丫头列个单子给我，回头我去镇上买。”
家里男人去是不能的，他们都扎堆在了造纸厂。
顾奶奶放过她，拉住画花样子的小宝，“宝过年想吃啥？家里还剩下肉，二娃养的鸡过年也能杀几只，咱家种的菜都屯在地窖里，吃食都不缺，那买些布回来？”
顾小宝目光灼灼，“奶，吃穿住用行和玩，吃住有了，就是穿和玩，过年要穿新衣服新鞋子，我还想要马车。”
顾奶奶，“……”
顾带妹在后院喊，“小宝来挤奶啦，羊崽子吃了好多。”
顾小宝扔下铅笔，颠颠的跑去后院，自从羊下崽后，他们家就有羊奶喝了，顾带妹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挤奶。
顾三弟偶尔帮衬，顾小弟蹲在边上看热闹。
顾带妹等羊崽吃饱后，他才挤过去，他的手法不正确，母羊痛得总踢他，顾小宝跑来的时候，顾带妹的脸上刚挨母羊一脚。
顾小宝哈哈大笑。
顾带妹举起小半盘的羊奶，“够做饼子吃吗？”
顾小弟扑到顾小宝身上，张开手要抱抱，顾小宝比她高两个头，这小身板抱他太吃力，揉揉他的小脑袋，“小弟喜欢吃饼子吗？姐给你做。”
顾小弟瞬间不要抱，拉着她的手往厨房跑。
有了磨盘后，家里的地瓜被张野菜挑了两簸箕去磨粉，磨出来的地瓜粉晒了有二十斤左右，地瓜槽晒了一大半，放了辣椒粉进去参和做了饼子，另外一小半留着打算撒到河里醉鱼。
给顾小弟做的饼子，是用地瓜粉鸡蛋参和羊奶做的。
羊奶温热过，腥味不重。
奶香味浓郁。
顾家人都爱吃，他们家现在的主食就是这饼子了。
顾带妹从羊圈出来，听到几声鸡叫，又乐滋滋的跑去鸡窝里摸出五个鸡蛋，一群半大的小母鸡围上来，顾带妹倒了煮烂的地瓜藤到鸡槽里，“小母鸡小母鸡多吃点快长大啊，我等着你们生蛋啊。”
顾三弟边跑边喊，“二哥你快点，小宝要做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