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天半夜，张野菜被后院的声音吵醒。
她以为顾家村还有人死性不改，跑进来偷她的鸡鸭羊，沉着脸起床，和同样被吵醒的妯娌碰到了一起，两人摸黑去了后院，打算来个现场捉贼。
后院，刚跟母羊腻歪的公羊，跳出羊圈，晃荡着羊胡子，正美滋滋的从顾家后院离开。
那起跳的姿势，踩石头的路段。
简直不要太熟悉啊。
张野菜两妯娌看直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听过见过汉子女人偷人的，没见过羊还能偷人的。
两人，“……”
她们家母羊现在还怀着崽啊。
两妯娌赶紧跑到羊圈查看，结果母羊眯着眼睛睡得美滋滋的，还有股子檀腥的味道，两人哭笑不得。
把公羊踩坏的木板给弄好，回去睡了。
顾二郎睁开眼睛，“咋回事？”
张野菜躺床上闭眼睛，笑了声，“羊偷羊。”
顾二郎，“……”
打算盖厂造纸的顾小宝激动了一晚上，隔天土豪找上门的时候，她笑眯眯的两手一摊，“土豪，我找到新的合伙人啦，你来晚了啦。”
李瑜酒坐在她面前，扫了眼顾带弟顾带妹几个娃，顾带妹瞬间跑路，还不忘把好兄弟顾三弟拉走。
顾带弟，“……”
在李瑜酒冰冷压迫的视线下，涨红脸，屈辱的把顾小弟抱走了。
顾小宝撇嘴，“要合作可以，我六你四，没得商量。”
李瑜酒点头，“成交，现在可立文书。”
顾小宝瞬间高兴了，顾家村有造纸厂没关系，土豪可以在其他地方盖厂嘛，她乐滋滋的拿了红色A4纸，郑重其事的写下合作协议书几个字。
草拟的合同简明扼要。
一，顾小宝出技术，李瑜酒出人出钱。
二，分成，顾小宝占纯利润六成，李瑜酒占四成。
三，所有销售管理，顾小宝不插足，李瑜酒监管首席。
如若提前终止协议，需提前一个月告知双方，双方不得违约，如若一方违约，需支付另一方违约金。
违约金顾小宝暂时没有上数额，她对这时局还不清楚，免得自己吃亏，在合同上约定违约金在造纸厂开办后的半年内，在重新签订违约金合同。
最后两方签字摁手印。
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签完的顾小宝咧嘴大笑，跟土豪说，“顾家村先建厂，到时候你可以参照参照，能事半功倍。”
李瑜酒，“……顾家村要造纸？”
顾小宝嘿嘿笑，“跟你不冲突，土豪要干就干把大的，我顾家村干的都是小打小闹，只供自给自足。放心放心，不跟你抢生意的。”
李瑜酒冷然。
就凭你顾家村，你能抢何生意？
拿了签好的合作文书，李瑜酒起身就走。
顾小宝乐不可支，顾带弟赶紧进来，“小宝，你和他要办造纸厂？”小脸绷着很不高兴。
顾小宝点头。
顾带弟有些急，“为啥？你不是跟爷爷说顾家起厂房吗？为啥还跟他办厂？他……”
顾小宝看傻子一样看他，“当然是为了赚钱暴富啊。”
顾带弟，“……”
顾小弟跑进来拉着顾小宝往外走，“姐姐，骑车车，载我骑车车。”
顾小宝心情好，两人手拉手往外跑，“走，姐带你兜风去。”
顾小弟如铜铃般的笑声传开。
盖厂房，说干就干。顾小宝给了顾爷爷厂房图后，顾爷爷就和他的兄弟们忙活起来，自从顾家吃上了肉，哦，带上其他人吃上肉后，他们家就成了全村人的焦点，干点啥事，没多久整个顾家村都传开了。
“七叔，这是起厂房？那能干啥？”
“养猪不？你家带妹总囔囔着他养了好些鸡鸭猪。”
顾爷爷和几个兄弟照着图纸在量尺寸，围着的人七嘴八舌，他抽空回答两句，“都甭吓猜，等盖起来就都知道了。”
“咱们不问这个，七爷，我家啥时候能种上地瓜？我那地里每天都挑水泡着，田地都软和了，啥时候能种上？”
“对，我家可眼巴巴的看着。”
这些是上回没分到地瓜藤的人家，他们这些人天天愁的上火，嘴巴起泡，眼红村里都种上地瓜藤的，心里也拔凉拔凉的，整日里煎熬着不是滋味。
羡慕妒忌有。
可不敢恨啊。
就怕自己被恨蒙了眼，干出点懵良心的事来，那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和顾家村大半人结仇了。
能有盼头的日子，只要多等等，就算煎熬他们也忍了。
顾爷爷还没吱声，这回分到地瓜藤种上的人家就怼了回去，“都说老多遍了，等咱们这一茬地瓜长出来，当留种就能分出来，着啥急？”
“我们有口吃的，能少了你们的？”
“都是自己村人，上下挨着亲的，都少瞎比比，甭乱烦人。”
几个人被怼得面红耳赤，在不敢多嘴。干脆撸着袖子，闷头帮着挑拣石头和挖沙子铺路。
其他人纷纷上前帮忙。
李瑜酒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忙活的顾家村人，视线精准的落在顾爷爷手中白纸上，他视力惊人，即便隔着远，也能看到白纸上画着的图。
李瑜酒脸色更冷。
张老哥看不到纸上的图，但他知道那纸上画着图，顾老爷子现在就是照着纸上的图来量厂房大小的。
“少爷，那丫头给你这图纸没有？我瞅着这起厂房可不像房子那般容易，顾老头神情严肃，瞧着不太对劲。我去借来瞧瞧.”
李瑜酒还没制止，张老哥已经一步两尺远，朝顾老爷子跑了过去。
顾爷爷怔楞，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图纸收起来，“这……图纸不外借。”顿了下，赶紧说，“这是照着这块地画的尺寸，你借走也用不着。”
张老哥不信，起厂房哪不是起，还有按照地画的尺寸？
顾爷爷憨笑，“是。”他是知道小宝跟李瑜酒有买卖的，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李瑜酒，他也没瞒着，“小宝说你们要这图也没用，等你们找到地方起厂房，她会给你们画。”
自从知道纸这种东西，又知道他家少爷和顾丫头合作盖厂房造纸后，张老哥这颗激动的心就没平静过，现在又知道要先选厂房地才有设计图纸，张老哥转头就拉着他家少爷嘀咕。
选厂址！
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