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带弟僵着。
顾小宝爬起来，从虎妈妈眼里看到了嫌弃。顾小宝瞪眼睛，小声的说，“你别怕啊，它不会吃我们的，它儿子在我手里当虎质呢。”
虎妈妈张嘴。
顾小宝识趣的闭嘴当乖宝宝，把怀里的小猫递过去，小猫跳到虎妈妈的背上，虎妈妈一个纵越离开。
顾带弟瘫坐在草地上。
顾小宝看他满头大汗，有一丢丢的不是滋味，稚嫩的声线带着哭腔，“顾带弟？”
顾带弟绷着脸，溃散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直勾勾的盯着顾小宝，困难的咽口水，“你、没事？”
顾小宝摇头，“我们回去吧。”
顾带弟眼角泌出泪，没看到大虫的身影，他慌忙看向四周，顾小宝抓着他的手，“虎妈妈走了，你别怕啊，它不会咬我们的。”
顾带弟的瞳孔放大。
“它、它走了？”
睁大眼睛看完四周后，顾带弟才真的相信大虫走了，浑身冰凉的，顾带弟抓着顾小宝的手，沉闷的往下山的方向走。
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顾小宝乖乖的跟他走，顾带弟采了不少蘑菇，放了一堆，顾小宝趁着他脱衣服包蘑菇，想起来她的草药。
顾带弟瞪着她，“在这等着。”
跑去帮她拿草药。
顾小宝帮忙装蘑菇，草丛一扒，哦豁，好多鸡蛋。顾带弟拿着草药走回来，看着顾小宝捡鸡蛋，绷着脸。
他在鸡窝边上采了一堆蘑菇，也没找到这鸡窝。
顾小宝咧嘴，“有五十几个，嘿嘿。”她左顾右盼，“说不定母鸡就在附近，我们找找抓回去孵小鸡。”
顾带弟心动。
但……有大虫……
可……大虫不吃他……
顾带弟眼珠子左右移动，摇摆不定。
顾小宝把鸡窝边上比她还高的草丛扒了，两只肥鸡蹲在草丛里，竖长脖子直勾勾的盯着她，长长尖尖的鸡嘴下一刻就朝她啄了过去。
顾小宝惊呼。
母鸡缩回脖子，焉了。
顾小宝，“……”
顾带弟绷着的小脸总算有了表情，走上去将两只鸡抓在手里，惊讶的声线透着高兴，“它们的爪子断了。”
顾小宝忙说，“我看看。”
两只鸡在顾带弟手里安安分分，左鸡爪成弧形松垂，骨刺裂开，怪不得只蹲在草丛里看到她也不跑。
两人很高兴。
顾带弟的衣服用来装鸡蛋，用鸡窝装蘑菇，顾带弟背着两只鸡，抱着鸡蛋催促顾小宝赶紧下山。
顾小宝抱着蘑菇，“要跟土豪说回家吗？”
顾带弟瞪她一眼，犹豫后不情愿的说，“去进山口等他们。”山上有大虫，不能出声喊，没得把大虫引过来。
顾小宝想想那一万两，内心纠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要去找人吗？
瞄一眼绷着脸的顾带弟，顾小宝放弃找人的想法，顾带弟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咦土豪，你们出来了？”
走到进山口，两个人靠在树干上，顾小宝看到他们后，嘴巴长大，错愕，“你们……受伤了？”
土豪衣服破了头发散开，身上有血迹。张老哥比土豪还惨，撕破的衣服上能看到血淋淋的伤痕。
顾带弟想到大虫，浑身紧绷。
张老哥掀开眼皮，有气无力，“你可算回来了。”
土豪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冰冷的眼眸闪过意外还有深思，“下山。”张老哥手里杵着根树棍，站起身狠狠瞪眼顾小宝，颤颤的跟在他家少爷身后往山下挪。
顾小宝很无辜。
***
顾伯乡家挤满了人。
顾伯乡十兄弟分开坐，吵闹的院子已经安静得只有呼吸声。顾伯乡耳背，就由顾老二说话，顾老二脾气暴，怼起人来不留情面，一个个垂着脑袋满目羞愧和后悔。
顾爷爷瞧瞧天色，地里活多，没工夫浪费在这坐着。
顾老二面色不虞，“让老七当这个村长，你们有啥话说。”
院子里老少们哪敢有意见，他们现在就觉得头上砸馅饼了，顾家那两亩地瓜地和菜地，他们哪天不眼馋的？一天天熬得睡不着觉，不就是想着家里啥时候也能种上这些菜吗？
“顾老七行。”
“我一家都没话说，顾七叔当这村长全村都服气。”
“对，老七有良心啊，想着咱们啊。”
一人一句，闹哄哄的。顾爷爷跟顾老二说，“我不当这个村长。”
顾家几兄弟听得真真的，“为啥？”顾老十面色激动，急急的说，“哥，这村长你当得起，谁也不能说你半点不好的。”
顾老三顾老四，“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顾爷爷摆手，“我没这个心，大哥耳朵坏了，做事不便。照着顺序二哥当这个村长。”顾老二要说话，顾爷爷站起身，“我家里事情多，外头是顾不上的，二哥不用往外推，自己人当这个村长，才好说话。”
顾爷爷说完就走。
院子里的人都傻眼，纷纷让顾老七回来，他不当村长的话，他们是不是就没得种菜了？一个个心里焦急彷徨。
顾老二也不乐意当这个破村长，村子里能有啥事？都是些屁点倒灶的事，可老七跟他们说明白了，他们十兄弟得有人来干这个事，老大耳背不适合，照他说，就因为老大耳背，他才适合当这个村长。
谁家惹了破事，直接当没听到不就成了？
其他几兄弟让他甭废话，听老七的就对了，顾老二不情不愿的干了，冷脸就骂，“你们他娘的少跟老子闹出屁事来，我不乐意搭理。”
全村人的希望就在顾老二身上，离开的时候，老人婆娘们都在抹泪，就连汉子也红了眼眶。
顾爷爷回到家，顾野菜逮着顾小宝顾带弟一顿训，顾小宝扬声喊，“爷。”
顾爷爷哎了声。
张野菜咆哮，“你喊祖爷爷都没用，给老娘老实站着。死丫头家里没人能管得住了是吧？啊？你听了老娘的话吗？”
顾爷爷脚步一顿，朝外走，去了隔壁起房子的地。顾二郎在挖坑，脸上都是泥，笑起来憨傻样。
“爹，宝又跑去山上，碰到了大虫，野菜正训着她。”
顾二郎是见过大虫的，那血盆大口和泛寒的牙齿，他想起来就哆嗦，小宝是该训。
顾爷爷顿了下，想起那一万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