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簇叹道，“就知道没什么用。”
桑晴晓笑了笑，瞥了一眼贞节楼的方向，神色轻松的品了口茶。
只听离簇又问道，“亓骁眠呢？一大早的，又没看见他，怎么跟在湖州似的，都那么忙。”
“他去帮我做事了。”
“嗯？哦，是你昨天跟他说的，送去做旷工的事情吗？”
桑晴晓点头。
“他倒是动作快，也就是你面子大，”离簇凑到桑晴晓眼跟前儿，“晓晓，你别看他对你一副有求必应、儒雅公子的模样，私下里可狠了。”
“你偷跟过去看见了？”
离簇浑身打了个激灵，“我曾去督察院里看他审犯人，好奇嘛，结果，自己被吓着了。
那时的他与在你面前时，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在牢中血海里，活脱脱的一个大魔王在世。
他那几天，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可却什么也没说，任由我看。”
离簇说到这里，娇气的哼了一声，“我怀疑他是故意吓我的！”
“吓你也是你活该，那种地方，秘密太多，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的。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离簇，他是有能力杀你的，只是需要冒点险罢了。”
离簇嘟嘴，“晓晓，你为他说话。”
“实话实说。老藤虽然喜欢到处看人隐私，可也是提前打探过，内心守着分寸的，你别只学他偷看，也得学学他偷看的精髓。
像都察院那样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私自靠近的。”
“哼！还是我自作自受呗～”
桑晴晓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今儿气性怎么这么大呀？瞧瞧你，早就过去的一点小事，又把肚子给气鼓了。”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他那人一时好一时坏的，我有些看不清，这段日子，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些，我担心他利用你，打你的主意。”
桑晴晓笑道，“我是那么好利用的？”
“难说！戏文里女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故事可不少。”
“这怎么还说上爱情了！”桑晴晓有些哭笑不得，“不至于，只是相交而已，我和他互相帮忙，各取所需。我有我的使命和背负，必将时刻保持清醒。
再说了，还有你们几个在旁边提醒我呢，在我的心里啊，你们可比他重要多了，你们说的话，我会认真听的。”
亓骁眠处理好那些男子的事情后，就回来了，他还带回了桑晴晓特地嘱咐过的小野。
小野在他的手里，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扭动身体的动作，也不做了，它的情绪不再是开心，而是难过，很难过！
“你这是怎么它了？可怜巴巴的。”
“那些人已经送走了，”亓骁眠先将事情交代了，这才无语道，“我可没惹它，它这是被迫断奶，正伤心着呢。
它的那些奶娘们，依依不舍地一个接一个道别，道别的话还特长，我本可以早些回来的，耽误的时间，全都浪费在道别上。”
桑晴晓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小花瓣，它也认命的一动不动。
“它，会说话吗？”
“跟个刚学说话的孩子似的，只能蹦出几个字，楼中女子与它交流时，多是观察它摇摆的频率，交流的多了，也就能猜出个八九十不离。”
亓骁眠说到这里，再次无语道，“她们还教我看小野的摆动频率呢，一直还夸我学的快。
可实际上，我哪还需要她们教，所有的摆动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我与它同为魔，不需要观察就能沟通。”
“沟通？”
桑晴晓挑眉看向他，“只因为魔性就能沟通？不尽然吧。我猜，你是偷偷契了它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亓骁眠坐到桑晴晓身边，“见你有这么多的妖，我眼热的很，世间魔族本就少，好不容易碰着一个，又是个懵懂无知的，最好下手。”
桑晴晓将小野接到自己的手，细细探查着，“底子不大好。”
“无妨，总比我这个半魔底子好吧，我有法子训它。”
桑晴晓想到他教导尹灿的严厉，劝了句，“它还小，身子弱，得慢慢来，切不可拔苗助长。”
“我心里有数。”
但愿吧。
桑晴晓唤来了尹灿和弥刹，一个防着魔一个对付鬼。
“带着小野，寻到那东西踪迹就好，若是不敌，尽快回来。”
桑晴晓想了想，又将老藤也算上，“老藤见多识广，看上一眼，或许就能判断那东西的实力，这一行，都听老藤的，他说退就退……”
余光扫到尹灿那一脸的不以为然，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尤其是你，若是不听话，冲动行事，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尹灿不情愿的嗯了两声，算是应下了。
等三人离开后，亓骁眠才说道，“还不是放那小子出去的时候。”
桑晴晓不在意，“他若冲动了，也坏不了什么事，我倒是还能有借口治他。若他听话了，算是意外之喜。”
过了一天，三人没回来。
张家的收拾，已经到了尾声，张玲珑过来道别，桑晴晓却让她再等一日，张玲珑没有问为什么。
却又关心起楼里的那些女子，“那栋宅子的事处理完了吗？”
桑晴晓点头，“算是吧。”
“那些男子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吧？”
“不会。”
“你不会将楼中女子做下的事情说出去吧？”
“不会。”
张玲珑絮叨了起来，“我这马上就要走了，总担心她们吃不好住不好，已经着人送了些棉衣和粮食，以后还会派人时不时地来看看她们。
她们的人数还会增加是吗？我是不是还得再多准备些……”
桑晴晓没有理会她的絮叨，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只在絮叨声的陪伴下，将摇椅摇到了天黑。
算着时间，抬头看了看天，突然开口说了声，“时辰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划破天空，直直的朝着眉州城劈来。
惊雷落地时，声势浩大，地面都跟着震了许久，震醒了一整城的人。
张玲珑有桑晴晓护着，倒是没受什么惊吓，可也愣了好一会，等回过神来时，看向雷所劈之处，大呼，“不好！是贞节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