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遭雷击般地瘫在地上，声音中透着绝望：“不，阿音姐姐，你不要杀瑶儿，瑶儿只是想多看看战神哥哥！你不要杀瑶儿啊……”
“哈哈哈……”我大声笑出来，使了十成的冰诀，将她封锢，略有兴味地瞧着她的惊慌，扬声道：“口口声声说我要杀你么？那我便真杀了你，如何？”
我拿出匕首一寸寸削下她的发丝，只闻王卿晚急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战神妃！天帝天后还在此，你怎能如此……”
他的话未说完，无尧便挥手将护体钟拿出，将我们二人与子瑶一同封在其内，普通修为的仙人，不能入内半分，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徐存念炼制的极品法器，不曾想竟是教无尧拿了过来。
“战神！莫要冲动！”颜戚亦是着急，大声喊着。
我的余光瞟向天帝，他似乎未看见这里的动静一般，自顾喝着身前的琼浆，一杯饮下，竟是向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的笑意更浓，看着子瑶如同看着一场荒唐的笑话，再多心机又如何？还不是沦为旁人的棋子？甚至是弃子！
“这双眼睛真好看，衬得整个人都美艳万分。”我认真打量她，说出的话亦是诚恳：“你肯为我失了一双眼睛，我是不是该感动？”
子瑶的眼中含着泪珠，看上去楚楚动人：“你既是感动，为何还要这般待我？”
“那就要问问你了！若不是你感动了我，就凭着你在我轮回时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在我恢复记忆之后，你能活得下来么？”我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的神情，由楚楚可怜，渐渐转为怔愣，又由怔愣，转为惊恐。
见她如此，我心下甚是明媚，倘若害我的人逍遥自在，我又怎能高兴得起来？更何况，在我初上天界之时，她亦是存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念头。
“不，你不可能知道……”她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嗤笑出声：“可要我帮你回忆？周青鸢是何人你不会不记得吧？你当真以为借了洪荒的分身给她做师父，便可以瞒天过海么？她本不在我的命格当中，凡间那一世，我本该是富贵一生，安泰一生！却为何落得家破人亡，孤独惨死？若不是夫君找到我，怕是我早已魂飞魄散了吧？”
“那周儒生，即便再不堪，得了法器，亦不会在为难于我，你却是教何佩蓉唆使他杀我，还真是煞费苦心！我得感谢你才是！”
子瑶摇头，眼中尽是无辜：“不，那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用千年灵木做了个人偶。”
说着，伸手指向了一脸关切之意的王卿晚：“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我还曾劝过他……”
“那你倒是说说，明霁君那般儒雅的仙人，有何理由那么做呢？”
看着她这般精彩的谎言，我来了兴致，有些想为她鼓掌喝彩的冲动，那个心心念念她的明霁君，此时一脸疑惑与迷茫。
“因为……因为他喜欢我！看不得我受委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卿晚却是神色复杂地瞧了她半晌，喃喃着：“对，都是我做的，战神妃要问罪的话，卿晚甘愿受罚！”
子瑶欢喜起来：“阿音姐姐，你看他都承认了！”
“哈哈”
我轻轻笑了两声，将她的又一缕发丝削下：“喜欢这样一个女子，你又是何苦？”
此话是对着王卿晚说的，他显然是听懂了，眸子渐渐垂下，毫无神采。
“阿音姐姐，你放过我吧！瑶儿知错了，瑶儿不该顶撞你，不该与战神有约定！”
子瑶说得恳切，泪珠子簌簌落下来，仿若是教我欺负惨了。只是她的这一句约定，顿时给我压上一个嫉妒之名，亦是生生坏了无尧的名声，将他说成一个成亲之后还与其他女子有约定的，朝三暮四的男人。
“子瑶，不说凡间了，说说天界吧。”我又一次轻轻削下她的发丝，不顾她的惊恐慢慢说着：“你一百岁时，借口玩耍，将情蛊悄无声息地种在我与风神的体内，引我发狂，引九重天动荡不安，七重天之上生灵涂炭。”
“一千五百岁时，将洪荒放有分身魂魄的锦盒解锁，故意让龙乙打翻。”
“一千六百岁，与我一同去了凡间，将我娘留给我的护体真气打散，做成了周青鸢的模样，陪着我世世轮回，世世抢我的机缘；”
“两千岁时，逆转轮回盘，将无瑕骗去凡界试图抢夺琉璃珠。”
“这些，若不是你的一双眼珠，你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么？何况你忘了，我的那双眼，因何而盲？那日，是有人推了你，还是你自己掉下山崖？”
“你若是想不起来，我倒是可以帮你回忆！”
我挥手抛出往生镜，铜镜落地，大了数倍，镜中光华之后呈现在众仙眼前的，便是子瑶小心翼翼地试探跳崖的位置……
当真相呈现在眼前，众仙面面相觑，相互看看，又盯着往生镜议论起来。
“看不出来子瑶竟是这样一个仙子，按理她傍莲而生，应是品性高洁……”终是有一位仙人说得中肯。
“品性高洁那也得是正经莲花才行啊，她与子月二人皆是洪荒仙尊的法器化成的，洪荒仙尊不是已经在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被天尊封印了么？他的法器能好到哪去？”这位仙人就带了个人的怨气了，想来亦是对洪荒仙尊心存不满。
此时往生镜中却呈现了又一番景象，玉榻之上的二人一夜春风，子圣声声唤着阿瑶的声音响彻殿中，直教在场的仙人仙子们看呆了眼。
“阿音！此等景象怎的也放出来！胡闹！”一直都未出生的子圣此时红了面颊指着我大声叫嚷起来。
他还欲再说，往生镜中却是有换了场景，子瑶将冥黛花的花汁掺在了子圣的酒壶当中……
冥黛花，花大而美，无香，瓣中生汁，汁液可使仙人致幻。
见此情景，子圣先是愣了愣，眉头皱了又皱，缓缓摇头：“不……”
看向子瑶的眼神变成了悲痛：“你、你怎可如此？！子月是你的亲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