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奶奶也猛然的惊醒，我俩赶紧擦了擦嘴角的血走了过去，奶奶疑惑的看着我们俩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们这俩小子给我算卦来着。”
我笑道：“奶奶你可真会做梦啊，算卦还得我们俩来算？ 对了，梦里算卦的结果怎么样？”
奶奶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倒是忘了。”
说完，奶奶还是不确定的看了看我俩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俩小兔崽子没干好事儿呢？ 你们从小就爱搞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您做了个梦，还怪上我们俩了，您睡着了，我们俩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我道。
在我的撒娇之下。
奶奶终于没有再计较这个梦境的事情。
在我们俩走出奶奶房间的一瞬间，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开始冲往房间里，然后没有任何废话的各自坐着开始调息养神。
刚才窥探变数给我们带来的冲击除了口吐鲜血之外，更多的是气血的翻涌和精神上的剧痛，简称为头疼。
这个调息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我醒过来的同时开心也睁开了眼睛，我慵懒的躺在了床上道：“还是你机灵啊，想到了提前行局，只是在局中推演这样做的结果就已经这么大的反应了，如果我真的用血来给奶奶续命，把变局转为定局，到时候再去推演，说不定咱们俩就栽在里面了。”
开心冷冷的扫了我一眼道：“秦雁回，我希望你下次发疯的时候别带上我。就咱们两个的水平，你真的不知道窥探变数的后果是什么？”
“这不是没事儿嘛？ 年纪轻轻的，吐两口血算什么？”我道。
眼见着开心大哥还是一脸怒气的样子，我直接甩出了一本刚淘到的手抄金刚经贿赂了一番，这不是普通的手抄版，而是当代的一个大书法家临摹的敦煌写本。也就是当代的一个书法家，临摹的从敦煌出土的那本唐代手抄版金刚经，这本完好无缺的手抄经文被誉为是楷书圣帖。只是原本在动乱时期被法国人用几块钱就给骗走了。
“有本事把正书搞过来。”开心冷眼道。
“差不多得了，要不要，不要拿过来！你知道就这个我花了多大代价弄到的嘛？ 还正书！”我道。
开心护食的把经书放在身后道：“我勉强收下，不过原谅你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这个冷酷和尚已然被我贿赂成功，便厚着脸皮坐在了他的身边道：“开心禅师，你说最后的那个回答代表着什么？ 什么是我交易完成了，我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一说起正事，开心倒也没有继续生气。
他说道：“我小时候听我师叔说过，通过布局你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实在未来会发生的，只是未来的事情跟你看到的东西有着很大的关联。这对应在卦术之中就是卦语，只给你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要在这其中继续解。”
我拍了一下他接近光头的寸头道：“废话，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我意思是该怎么解答。”
开心最讨厌别人摸他的脑袋。
我这一拍。
他立马还了我一拳。
这我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我们俩都是住在一个房间里。
哪怕现在早已换上了大房子，我们俩也没有分房去睡。
每天的嬉笑打骂早已成为了我们的日常。
他在揍了我一顿之后道：“别闹了，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问题是从你脑子里问出的，给出的答案，也一定不会脱离你的脑子里的东西，局是不会创造的，只会根据你脑子现有的东西给你答案，比如说你问你的生死，显示的答案里可能是你被撞死，砍死，毒死，可绝对不会死于你没有见过的一种武器或者死法之下。”
“哦？”我皱起眉头道。
在这方面上，开心没有比我强太多，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在小时候得过远见禅师的指导，不过就这就足以让一个人受用终生。
所以按照开心的话来说。
我从局内听到奶奶说的那句话。
不代表着未来真的是奶奶说出来。
同样也不代表真的会有人说出这句话来。
而是答案，跟这句话有关联。
而且这句话，一定跟我脑子里的某一段记忆有关。
我立马开始从我脑子里搜索有关这句话的记忆。
秦雁回，交易完成了，你接受你的身份了吗？
交易。
身份。
在这一刻，我得到了答案。
“是他。”我深吸了一口气道。
“谁？”开心询问道。
“风林寺外的那个地狱大能，就是我当年的朋友，我能有什么身份？ 关于我身份的我记忆内最深刻的一句话便是他说过的，我是被选中的阴间代理人。只有这个跟身份两字沾边。”我道。
开心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解局如解卦。
这是一个靠着自身悟性抽丝剥茧的过程。
这就是哪怕两个人都精通术法，可是算的准与不准还有差别的原因。
算是一面，解是另外一面。
同样一个上好的绸缎，有人能裁剪出得体的礼服，有个人只能做一个宽大的袍子。
最后，在三个小时之后。
我们俩解出了变数的答案。
——我如果用凤血拯救了我的奶奶，就代表着我改变了一个凡人接下来的生死，看似只是我用凤血救人，就像是医生用药救人一样，其实性质却完全不一样，这件事的真正性质是，我改变了一个必死之人的命数。
这是前半局的答案。
其实到前半局的时候，我跟开心都没有感觉到那种天道的压制。
这就说明一切跟之前我们想的一样，只是拯救了我奶奶的话，对未来运行的轨迹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就像你救了一只蚂蚁，不会影响世界和平，不至于招来天谴。
真正的压制，是后半局的答案。
身份。
阴间代理人的身份。
是阴间代理人的身份招来了天道的压制，让我俩的局难以支撑。
所以，连起来的答案就出来了。
当年出自于“我朋友”之口的阴间代理人这个身份有一个能力，改变一个人生死的命数。
所以我用凤血救人这件事的性质，是跟我行使阴间代理人这个权利的性质，出现了重叠。
我们俩在得出这个答案之后同时沉默了。
尽管是新人第一次认真的行局。
可我们俩都觉得这个答案不会错，这个解出来的结果也不会错。
“阴间代理人，可以决定人的生死，这个身份这么吊？ 不就是在世的死神吗？ 我忽然觉得接受这个身份也未尝不可。”我故作放松的道。
“可是这个身份招来的什么你忘了？ 阳间，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开心嘲讽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