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善恶一直以来也是林栖月所分不清的，如今剑灵却是给了她理清的机会。
善恶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它的意义也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们无法用善恶来评判一个人的一生，毕竟人有七情六欲，一生为善的人有可能会犯错，一生为祸的人也有可能会有恻隐之心。
不排除当真有人只行善事，但你又怎知，这所谓的善事对其余人来说是好是坏？
古来帝王的所作所为评断不休，他们令民众修筑城墙开凿运河，这对于当时被奴役的人来说确实是恶事，但长久观之却是善事。
如此又怎能用单单的善恶来下结论？若是当真这般，未免太过苍白片面。
林栖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脑中一片清明。
一直以来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答案。
善恶从来都是分不开的，他们相生相克，互相循环滋生，无论是至善还是至恶大抵都无法达到，但追求至善是可取的。
故而这个世界只有善或是只有恶都无法运行。
所以林烨才会同她说那样的话。
——改变这个太过分明的世界。
林栖月忽然明白了林烨的意思。
修真界以善自居，拒绝所有的恶；邪教以恶自居，拒绝所有的善，两者都是极端。
所以当林栖月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惧怕愤怒。
殊不知他们双方都错了，善恶本就无法分离，如果要强行分开，最后只会导致自身的灭亡。
试想，世间若只有善，那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将会失去奋发向上的心思，他们将会沦为碌碌无为之辈。
不再修炼突破，不再生产劳作，不再认真生活，如此一来世界将会逐渐被温柔的‘善’所蚕食。
同样，世间若只有恶也是如此，并且速度只会比善还要更快。
想到这里，林栖月突然之间就有些可怜起修士以及邪教之人，他们都已经将自己逼近了一个死胡同而不自知。
当年他们如何折磨林栖月，就愈发表明出他们到底有多可怜。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像林栖月年少时带回的那个邪教孩童，终究也没有对她下手，这说明，他心中尚有善念。
林栖月缓缓吐出一口气，下一秒，她已然落入了一个温暖且安心的怀抱。
“囡囡，你真的很好。”叶归彦低声说道，眸光温柔。
林栖月真的很好很好，能够得到她，着实是他此生之幸。
林栖月唇角微勾，正想抬手摸摸叶归彦的头，却忽然想到这人刚刚的所作所以，当即又冷了脸哼了一声，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叶归彦看着空空如也的胸前，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只看着林栖月抿唇。
林栖月心里微动，她好似在叶归彦的双眸中看到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有些......像讨好她的大狗子。
......
林栖月失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十分靠谱，可不就是可怜兮兮卖萌讨原谅的大狗子吗！
但她可没打算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于是林栖月强行不理会叶归彦，走到夏禹剑面前冷漠瞧着，抬脚，就要踹。
于是夏禹剑默默的挪了一下位置，离林栖月更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