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梦里，林栖月永远离他很远，他朝她追去，可后来看到的却是林栖月带血的模样，胸口处插着夏禹剑，她转身笑着对他说：“叶归彦，我恨你。”
只要一想到此处，叶归彦就觉得浑身心肝震碎，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可就算林栖月恨他，叶归彦亦是日日都盼望着这场梦来，有时没有梦见林栖月，叶归彦甚至会想尽办法重入梦境。
因为在那个时候，只有用这样的办法，他才能再次见到她。
叶归彦许久都不说话，林栖月就静静的等着，她知道叶归彦需要一点时间。
周围光线逐渐暗下，已经有人点亮了烛火，唯有他们的房内依旧一片寂静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栖月耳边终于再次传来叶归彦的声音，他声音淡漠，但林栖月却能听见里面压抑着的痛苦和茫然。
他说：“我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失手将你，将你......将你斩于，剑下的梦。”
林栖月身体一颤，瞳孔猛地缩紧，她忽然抓住了脑海里的那条线，心里五味杂陈。
叶归彦的声音缓缓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对她说着上一世的事情，他出关后上元宗沦陷于地宫魔人手中，为了斩杀魔神刑天而独自一人去寻找夏禹剑。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失手错杀了林栖月。
叶归彦握剑的那只手忽然颤抖了起来，那剑身入体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掌心，时刻提醒着他到底犯下了多大的，无法挽回的错。
“还记得五山镇里的那场幻境吗，”叶归彦低声道：“那是真的。”
上一世在林栖月死后，他确实做下了那些事情，甚至手段更加残忍。
他本想毁了整个修真界，可魔神刑天却告诉他，他有法子能让一切重来，只要去找鸿玄道人要一样秘法。
于是他才会如此逼迫鸿玄道人，甚至将他的魂魄丢入炼魂炉内，丝毫不顾宗门情谊。
最后，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成功的逆转了世界轨迹，真的让一切重来了。
那一刻叶归彦仿佛得到了短暂的救赎。
“还好......一切只是梦。”叶归彦在林栖月耳边呢喃道，他声音平静，可颤抖着的身子却暴露了他极为不稳定的情绪。
林栖月的心脏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原来，在他死后叶归彦真的堕了魔，可是却不是因为魔神刑天的蛊惑，或许有，但大部分是因为叶归彦自己情愿如此。
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违抗天道，逆转世界，重新回到她还在世的时候。
林栖月说不清楚自己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很难过，也很心疼。
原来她的重生并非偶然，而是必然，这是叶归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给她的机会。
那个时候，叶归彦该有多绝望，逆转世界，他又该承受了怎样难以想象的痛苦。
要知道，在天道之下修行有多难，更别提站在天道的对立面，强行逆转轨迹了。
“不，”林栖月摇了摇头，她颤抖着呼吸道：“这不是梦。”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