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芗把纸盒摆好，麻辣烫的香味渐渐飘散出来。
等了一会，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吸吸鼻子，“你这是什么东西？”
洛芗笑道：“这叫麻辣烫，是川味的东西，我改了一下口味，不会太辣，你可以尝尝，可以自己挑菜品。”
“怎么卖的？”
“素的一毛钱三串，荤的一毛钱一串。”
女孩有点犹豫，面前的锅底正咕噜冒着泡，雪白的汤底翻滚，面上漂着一层薄薄的红油，很是好看。
洛芗又道：“你是我第一个客人，可以免费送你五串。”
女孩立即开口：“那我来五毛钱的荤菜，五毛钱的素菜。”
洛芗迅速地将菜品丢到锅里煮熟，她的每根签子上都很足量，最后再洒上一层芝麻葱花点缀。
女孩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尝了口，瞬间瞪大了眼，鲜浓入味的汤汁，带着淡淡的辣味，怎么会这么好吃。
送走第一个客人，洛芗将那一元纸币收好。
林生默默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当第二个客人上来时，他蹩脚地学着洛芗那样招呼道：“你……你好，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馄饨和麻辣烫。”
男人是刚下班的工人，因为时间太晚就懒得回家做饭，本来想在夜市上随便买两个包子吃，可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就走了过来。
“麻辣烫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卖的？”
林生无措地转头看了洛芗一眼，洛芗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馄饨一碗五毛，麻辣烫素的一毛三串，荤的一毛一串。”
男人干脆道：“那我要一碗馄饨，再来两串荤的尝尝味道。”
林生僵硬地把馄饨煮下锅，按洛芗说的那样丢两颗小虾皮，一溜紫菜，用勺子捞起，薄薄的皮里可以看见粉色的肉馅，鲜味扑鼻而来。
男人看了眼份量，满意地点点头，“要是好吃，下次我还来买你家的。”
接过五毛二的纸币，林生愣住了，洛芗笑道：“怎么样，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吧。”
林生点点头，这么快一笔生意就做成了？他有些新奇，又有些兴奋。
陆陆续续有人对麻辣烫感兴趣，两人开始忙活起来，第一天洛芗准备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时就卖光了。
“等等，你们的麻辣烫还有吗？”第一个买小吃的女孩跑了回来，呼哧喘着气，她刚才把麻辣烫带回了家，想着让家里人也尝一口美味，她妈瞬间就喜欢上这个味道，让她再回来买一点。
自己的手艺受欢迎，洛芗也很高兴，可惜小吃已经没有了，她只能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的麻辣烫都卖光了，明天再来吧。”
女孩失望地嘟囔，“怎么这么快呀，你们明天可要早点来啊。”
“一定会的。”
洛芗把东西整理好，林生推着东西回家。
尽管内心已经算好了账，看着桌上那堆纸票和硬币，洛芗还是忍不住问道：“挣了多少？”
“二十一块五毛。”
“那不算推车，减去肉菜煤球成本，差不多能赚十三块。”洛芗懒懒地撑着腮帮。
林生目光复杂，他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小吃能挣这么多钱，一个晚上就能挣到他五天的工资。
估摸着快到十点钟，洛芗拍拍他，轻声催促：“别想了，快去洗漱睡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第二天上午，洛芗像昨天那样把新鲜的菜处理干净，馄饨包好，晚上准备出发去夜市。
林生正要起身推车，洛芗把他按下去，“你上班这么累，今天就不用去了，早点休息，夜市又没有多远，一路上还有灯光，我自己也可以的。”
林生皱眉，并不放心，“卖麻辣烫就一个小时，只是简单动手，又不累，就当出去散会步。”
洛芗看他态度坚决的样子，便答应下来。
晚上的生意依然很好，还有一部分昨天的回头客，洛芗包的小馄饨肉馅饱满，又味道鲜美，也很受欢迎。
因为材料准备地比昨天多，挣得钱也要多些，除去成本，差不多有二十块。
一连五天下来都是如此，他们的摊子在夜市上开始有了名气。
洛芗美滋滋地把钱收好，“我就说这条路子可行，这几天的生意也很稳定，你要不要把工作辞了？”
在厂子里做搬运工都是凭体力赚钱，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可长期积累，身体健康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且搬运工是最底层的活，每天重复流水线的步骤，很难有上升空间。
林生犹豫一会，试探道：“小久，要不就像现在这样，我白天去厂里上班，晚上就回来卖小吃，这样就能赚得多些。”
“嗯？”洛芗嗔了他一眼，不赞成道：“不行，我让你辞去工作，就是不想让你太累，结果你两边都想顾着，那不就更忙了吗？”
“而且厂子里的工作时间都太固定了，连请假都不行，要是我们光摆摊的话，还能抽空回去看看爸妈。”
一番对比之后，林生的目光坚定起来，“那我把这个月做完再说。”
天气已经出现回暖现象，洛芗拉拉衣领，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透着一丝薄红。
“叮铃！”
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她往一旁闪开。
“妹子，上来，我载你回去。”周芳爽朗地笑道。
“谢谢嫂子了。”洛芗斜坐在后座上，“嫂子是刚送了虎子上学回来吗？”
“可不是，今天他爸没空带他，只能我去送，一大早忙得连轴转，又得做饭，又得看着孩子穿衣洗漱。”周芳叹口气道，“唉，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得操心，整天围着孩子打转。”
洛芗笑道：“虽说辛苦了些，可也很幸福嘛。”
周芳烦躁的神色变得轻松下来，眼里带了笑意，“你说的也是，只要看着虎子，我心里就满满的。哎，你和你家那口子结婚多久了？什么时候添个小人儿？”
洛芗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了催生上面，脸红道：“看缘分吧。”
“有的女娃自己都不知道怀上了，你得注意点，月事不正常的时候，就要留心了。”
“行。”
怕周芳继续说这件事，洛芗赶紧道：“婶子自行车骑的真稳。”
周芳得意道：“当初跟我男人学的时候，可摔了不少跟头呢，等学会后才发现，这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往常我送虎子就得着急忙慌地小跑着去，就怕迟到，现在学会自行车，快了不少，十分钟就到了。”
有辆自行车确实去哪里都要方便些，洛芗思忖着要不自己也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