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的胸膛之上，在一具泛着浓黑色仿佛已经病入骨髓的身体之上，一排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骨钉显得格外的醒目。
波澜的风声在身旁吹涌，呼啸的火焰在身旁跳动着舞蹈，一簇簇草叶在头顶之上涌动着响起“沙沙”的声响。
肃穆，凄惨。
云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这两种感觉。
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她冲着面前脸色算不得上好的青年问话，带着两分的迟疑，“……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吗？”沙哑的声音响起，唇角上带起一点像是自嘲的笑容，一双像是毫无生机的眼瞳落在少女的身上，配着他的那一张惨白色似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颊，乍一看显得格外的恐怖。
“不过没有关系，”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潘斯又是莫名其妙的大笑了一声。
“砰，”一声极强的子弹突破枪体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云端微愣了一下，下一瞬间便是扭转着身子，飞快的闪身而过。
无数的草叶在头顶之上沙沙作响，不知何处吹拂而来的林风翻涌，将原本簇拥在身旁燃烧的熊熊火焰焚烧的更加的旺盛。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爆破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有闪烁着明黄色光亮的火苗不停歇的在身下被烧焦的草木之上摆动着身子。
“噗，”子弹入体的声音在身旁一大片寂寥的噼里啪啦声音之中显得格外的打眼。
转过身子，原本晃动着的脚步在身下骤停，云端瞬间压下手中暴动的元素能量，有闪烁着元素的光亮在她的手心之间瞬间挥散。
少女回头，一眼便是瞧见了面前的景象。
身旁簇拥的草叶像是极为害怕被遍地的火种焚烧上身，拼命的在风声之中发出声声沙沙的动静。
身旁涌动的火焰却是拔高而起，熊熊的火焰瞬间将身旁的草叶一把侵吞，火光亮起，松软的沙土地面之上，便是只剩了一捧黑漆的草木灰。
人影面前，潘斯的上半身依旧裸露着，宽大的黑色衣袍随意的披裹在身上，衬得青年的身子显得更加的瘦弱与黑漆。
排排瘦弱的骨架身上，依旧是有一枚枚排列的紧凑的骨钉闪烁着尽数的色泽，“嘀嗒嘀嗒”有几点血色冒出头来，轻轻点点的滴溅在地面之上。
少女的神色有些惊愣，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影，准确的来说，是潘斯裸露的上半身之上。
瘦骨嶙峋的胸膛之上，明晃晃的暴露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子弹射穿留下的小洞。
潘斯，射杀自己！
一具人偶晃动着自己的身子，手臂关节的位置随着它的走动，不断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方方正正的嘴巴依旧张着，有一只枪管还没有收回。
晃动着身子，人偶在潘斯的操纵之中，从云端的身旁晃晃悠悠的经过，像是根本没有瞧见少女的身影一样，直奔目标，潘斯而去。
唇角上勾起一点好似解脱一般的笑容，潘斯轻轻的勾了勾自己的手指，面前缓缓靠近的人偶面对着青年，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关节的位置清楚的发出几声机械的咔哒声音，有机械飞快的在人偶伸直的手臂之内组装，一柄闪烁着尽数光泽的枪管赫然出现在手臂之上。
黑黝黝的洞口绝对比着射发子弹的枪管还要来的粗大，黑黝黝的洞口直直的对准潘斯的胸膛，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下一步的指令是什么？射杀自己！
潘斯的脸面之上带着从容，之前那枚射穿自己的子弹哪怕是射穿了胸膛，但似乎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不便和影响。
一点笑意攀爬早潘斯的唇角，潘斯目光直直的看向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眼神放空，似乎像是在透过少女的面容缅怀着什么。
自言自语，“我曾经身在光明，但是世间拉拽着我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现在的我身在深渊，但是我现在却是在缅怀曾经的光明。”
“我不止一次的参与屠杀，明明是害怕血腥，却是在一次次的逼着自己坠入更深的深渊。”
眼角上不知何时的溢出一点点水渍，青年的唇角上却是勾着笑意，整个人又哭又笑，配上那张惨白的脸色，实在是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絮絮叨叨的声音接着响起，他抬了抬手掌，目光下视，像是瞧见了满手的血腥，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点厌恶，“曾经的我想要将世间的万人一起拉拽着坠入深渊的地域，但是现在的我却是想要把自己从地域之中拉拽回来。”
瘦弱的指骨动弹了两下，站立在青年身前的人偶举了举自己的手臂。
“漆黑的深渊太冷，不适合我。”
眼睛微微的抬起，青年的目光带着笑意的落在少女的身上，“不要太在意我说的话，实在是一个人太久了，有些憋在心底的话实在是憋不住了。”
“云端啊，还是谢谢你，你是好人，”垂落的指尖轻轻动弹了两下，机械的声音“咔哒”响起，像是自喃一般，接下去说的话很轻，“好人前进的路上不该有我这样拦路的坏人。”
仅仅不过是话语刚落，完全不待有任何的动作，便是听见一声相当干脆的枪鸣声，“砰。”
“砰……”
胸膛之上被彻底的贯穿了一个血洞，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心脏炸成了碎末。
青年的身影直接倒地，了无声息。
潘斯，死了。
人偶师矮修，死了。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