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宫变2
玄然选择先去皇上的书房溜达一圈。
一进了书房，玄然的目光就被墙上的那副画吸引去了目光，只是一瞥，她原本冷清的眼底翻涌起了狂乱的风暴。
落落端坐，纤手抚琴，水袖似云，眉眼如画，温润而雅。
这般任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句“妙人儿”的画中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玄然那失踪了十三年的娘亲，清雅。
一个皇上批判奏折的地方，为何会有一个世家少奶奶的画像，玄然不想去想，因为她感觉恶心。
本就对这皇上厌恶至极的她，此刻看着那幅画，恨不得烧了整个皇宫！
窝在灵识中的黑麟也同样看到了这幅画，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就是主人的娘亲？”小蓝沫鱼尾巴在海水里拍着，小手拄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是。”因为是玄然的水灵，黑麟对她还算客气。
“主人的娘亲真好看呢，”小蓝沫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羡慕，“我都不知道我的娘亲是什么样子呢。”
“为什么？”黑麟看着她，问道。
“因为人鱼族的圣女在出生之后就要被带走，由圣姑抚养，直到成年之后才可以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惜我还未到成年，就被人封到了主人的灵识里。”
“有时候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身份，也并不是想外人看来那般好啊……”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感慨道。
夜魅看着一脸憨笑的小蓝沫，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可声音却还是满满的嫌弃：“真不知道你的心有多大，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笑？”小蓝沫歪着脑袋看着他：“我有一个又温柔又强大的主人，还有你陪着我，我觉得我很幸福。”
夜魅张张嘴，没再说什么。
玄然一挥手，墙上的那幅画立刻消失，看了一眼手上的暗戒，转身离开了书房。
蹲在皇上寝宫的屋顶，玄然冷眼看着帷幔中那交缠的两个人影，一阵红烟，邪月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真人版的春宫图，再看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玄然，嗤笑一声。
“玄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呢。”
玄然没有理会他，而是召出了长生，“你能变化你的外形吗？”
“我的能力不够，只能勉强变化外貌，但是不能改变体形，”长生依旧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比我更加强大的鬼灵可以做到。”
比中级鬼灵更加强大的？玄然的视线移向了一脸嬉笑的邪月。
正在有滋有味地看热闹地邪月感觉到玄然的目光，后背没由来地开始冒冷风，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连说话的有些结巴。
“玄丫头……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玄然忽然抬手，在那张妖孽的脸上捏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你好歹算是我的师傅吧，怎么样，我叫你一声师傅，你帮徒儿一个忙如何？”
邪月看着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的玄然嘴角抽搐着，他可以拒绝收这个徒弟吗？玄璟轩称他为月叔，这丫头又是他的妹妹，自己要是成了她的师傅……算了算了，关系太复杂，他脑子有些不好使。
邪月瞥了一眼玄然，清了清嗓子：“玄丫头，我叫你一声丫头，你也别拜师了，就唤我月叔吧，至于这个忙呢……”
“月叔。”玄然立刻乖巧地叫到，打断了他的话。
邪月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瞪眼看了玄然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好，我帮。”
玄然弯了眼睛。
“皇上，今儿开心吗？”美艳的女子趴在皇上的怀中，声音里还带着事后的嘶哑，听起来格外魅惑。
“开心，有爱妃在身边，朕当然开心。”皇上的手在女子光滑的背上抚摸着，笑着说道。
“那……臣妾能不能问皇上一个问题啊？”女子抬起头，试探地看着皇上。
“爱妃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皇上一看见女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满是满意。
对，就是这种目光，他要的就是这种崇敬的目光！
“臣妾想问问……清雅，就是皇上书房中挂着的那名女子吗？”
一听见这个名字，皇上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女子一看见皇上神情不悦，当时就噤了声，她身为皇上的宠妃，却没想到在尽心尽力侍候他的时候，他动情时嘴里喊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看见皇上的反应，女子心中立刻清楚，每个上位者心中都有即便是枕边人也无法触碰的秘密，而这个清雅，显然就是她身边这位的隐事。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皇上拍了拍女子的后背，声音里听不出喜悲。
“是，臣妾知道了。”女子听言，立刻起身换好衣服，行了跪礼之后，在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侍女看着脸色有些差的女子，担心地开口。
“我没事，”女子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对着自己陪嫁进宫的小侍女嘱咐道：“今日的事，不要再提了。”
“是，奴婢知道了。”小侍女垂头应到。
皇上躺在床上，看着搭在棚顶的浅色帷幔，忽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人，更衣。”
站了半天，也没见人来，皇上闪过一丝不悦，提声又喊了一边。
“来人啊，更衣！”
依旧没有人出现。
皇上眼中充满了怒气，“来人啊……”
“皇上……”
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忽然在这空旷的寝宫中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皇上的身子一阵，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有些僵硬转过身子，在看到那抹水绿色的身影时，身子彻底僵住了。
连这寝宫中多了一丝奇异的味道都没有发现。
在皇上紧盯的目光中，身影缓缓从暗中走出来，随着她走的越来越近，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复杂。
既充满了惊喜，又有恐惧。
“怎么，过了这么久，皇上连我的脸都认不出来了吗？”
“清雅……清雅……真的是你！”皇上脚步摇晃，伸着手向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走去。
“是我啊，皇上，我是清雅啊。”就在皇上的手即将碰到自己的脸时，女子的身影轻飘飘地一侧，躲开了。
趴在房顶透着掀开的瓦片看着下面的黑麟甩着尾巴，猫眼中闪烁着戏谑。
“本色出演。”
玄然看着那张脸，眼中划过一抹思念，再一看到躲开皇上时那不禁意显露出的妖娆的身段，玄然扬起了嘴角。
“评价很中肯。”
房顶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房内人的耳朵里，那原本澄清一片柔的能溢出水来的双眼划过一抹懊恼。
以为他愿意这样嘛！还不是自己一时心软，听了玄然那一双清脆的“月叔”，就答应了下来。
没错，此刻寝宫内假扮成清雅的人，正是曾经名震四方的鬼王，邪月。
在皇上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拽了拽裙子。
女人的衣服……让他隐约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
“清雅……你怎么回来了……”皇上的声音打断了邪月的思绪，也让屋顶的玄然集中了注意力。
回来了？玄然冷笑着，自家娘亲的失踪果然和这个皇上脱不了关系。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轻柔的声音不变，邪月脸上挂着笑意。
事实上，他的脸快要笑僵了，很难想象做一个温婉像清雅一般的女子天天这样笑到底有多累。他忽然感觉玄然这样活的像个狡猾冷漠的小狐狸倒是舒服不少。
“你不是已经……不，不可能，”皇上忽然摇着头，一脸惊恐地后退着，“你不是她，你是谁！”
“我就是清雅啊，皇上，”邪月逼近皇上，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起来，“你仔细看看我啊，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清雅啊……”
呕！请允许他在心里默默地吐一会。
黑麟捂住眼睛，妈呀，简直不忍直视，这货简直生错了性别好嘛！这腰肢一扭，声音一酥，简直比玄然这个纯正的女人还女人！
跟邪月一比，玄然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汉子！
“不！你不是清雅！清雅她是不会回来的！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的！”皇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邪月，脸上的惊恐越来越多，瞪大了眼睛看着邪月。
邪月笑了一下，声音越发的飘渺：“皇上，你不是把我的画像挂在了书房了吗，这回怎么连我的脸都认不出来了……”
“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了！你是她的鬼魂对不对！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对不对！对不对！”皇上面色狰狞，疯了一般地后退着，又被自己绊倒，连滚带爬地向后退着，对着禁闭的门外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来人啊！”
极度惊恐之中，连灵术都忘记了使出来
可惜，皇上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邪月眼神一凛，声音也多了些冷意。
“皇上，你若是告诉我那些人是谁，我就放过你……”
“真的吗？清雅，你真的会放过我吗？”皇上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抹生机。
“当然，皇上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会放过你的……”邪月眼底满是讥讽，我会放过你，可那丫头就不一定了。
“好，我说……我说……我就知道清雅你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我知道你不会恨我的……”
皇上看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