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几次都踩在了死门关边上，我想将她的心思告诉你，她不许，还威胁我敢这么做就和我绝交，天知道我多气啊，她为的就是不想你在战场上分心。”
“你是我哥哥，可小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想要亲手一巴掌拍醒你，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怎么的就不懂小书的意思呢。”
“柳夕，我告诉你，这辈子你要是敢辜负小书，我，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柳夕鼻子骂的柳昭，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个十分好的威胁的筹码，惹得柳夕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柳昭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在上战场之前，他想的都是怎么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已，情情爱爱这种事情，他想过，却从未深入的考虑过。
也许有一日，被家里人逼到他不得不妥协的时候，他会娶一个家里安排的女子，然后和她一起生个几个孩子，就这么简单的到老吧。
他不知道那个人会是他爱的人，还只是随便的一个女人，想这些事情的，几乎从未将沐书的存在代入进去的。
他是二十岁的男人了，不是那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战场的洗礼让他逐渐成熟，也知道了自己是到了给家人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沐书的话语让他有些错愕，他没想过自己这个小妹妹对自己的感情如此的深，更不知道，她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妹妹此刻依旧怒瞪着自己，仿佛自己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不会罢休，可是他要怎么样呢，该如何做呢。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过往沐书那张娇俏的容颜，她的容貌是京城里顶好的姑娘，有一些和他玩的好的男子都和他打听过沐书。
不过毕竟是女子的事情，他从未多嘴过，而几日前见，她变了，外貌变了，连性格都变了，安静了很多，眼神不如曾经的灵动，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这样的眼神他见过，是在那些即将要死的人的眼中才会出现的，而不该出现在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子身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吗。
他想，哪怕自己真的对沐书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他也不能放任沐书不管，她为自己做的一切，已经到了自己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阿昭，我会试着接触她的。”这是他的答案，而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到，自然就会做到。
“哼，算你识相！”放下自己举着的手，柳昭扭头就走，脸上带着得意，果然啊，还是要她出马啊。
“阿昭，妹妹，谢谢你！”面对柳昭的背影，柳夕忽然镇中的道谢，他的表情很严肃，也有一些愧疚。
“不用谢你，你是柳家的人，若是你无法还你欠下的债，我你的妹妹，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柳昭的背影有些僵硬，却忽然的又释然了。
她知道柳夕在说什么，她和沐书是一般大的岁数，她的身体健康，柳家也没有出什么事情，按照道理，她早该出嫁了，可是却半点风声都没有。
这些年来求娶柳昭的男子自然很多，却是一件都没有成功，而柳夫人对这件事情也是诡异的沉默，似乎默许了什么。
柳夕的脑袋的确很灵光，他听到沐书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明白了了柳昭的选择，她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她嘴里不争气的哥哥。
沐书为他做的，倘若自己无法报答的话，柳昭准备代替自己去报答，这些年来沐书一直重病，甚至几次都差点死去。
沐书的深情柳昭看在眼里，所以她不可能丢下这个既是她的好友，又是暗恋她哥哥的人，自私的去寻找她的幸福。
要么沐书痊愈，要么他和沐书之间的感情有了结果，否则柳昭就准备一直一直的，代替他，报答沐书所做的一切。
柳昭知道这样做很傻，甚至那个聪慧的小书也早已经看出来，最初的时候只是隐晦的告诉自己不用这般，这家事情和她无关。
后来直接挑明了说，说她不用如此，她的事情只是她的事情，是她一厢情愿的暗恋着柳夕，和她柳昭无关，让她不用这般赎罪。
她也知道啊，可是她不忍心啊，这几年，她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活泼的沐书一步步的成为如今这个沉默的女子，她的眼中失去了光，而她，怎么能丢下她一人独自走在那黑暗中。
哪怕她对自己总是笑着的，可是她承受的痛苦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一些，她无法帮助她分担任何一点伤痛，可是好歹，好歹能够给她带去一点安慰吧。
谁让那个叫做沐书的女子，想要做她嫂嫂的女子，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呢，为了自己的朋友，赴汤蹈火都是可以的不是吗。
大步离开的柳昭似乎呼出了一口气，之前的日子有些难熬了，可是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语，以后，她也可以开始选择自己的生活了，当小书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会为自己感到开心的吧。
一定的，毕竟现在的她，正在为自己的好友感到开心呢，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叫她嫂嫂了吧。
柳夕是一个不仅会说，而且有行动的人，所以第二日，柳夕就上门拜访沐书了，他的手上拎着一些东西，是他当年离开时答应回来买给沐书的糖果。
糖果的味道自然是甜的，可是对于喝多了药的沐书而言，几乎感受不到什么了，不过是几乎，哪怕只是淡到如丝一般的甜味，就足够她软了眉眼了。
“谢谢你夕哥哥，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约定，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我没忘记!”不仅没有忘记，反而在这几日愈发的清晰，他难以想象的是，当年那个少女，是如何站在城门口，笑着祝福自己，又是如何，将那一腔深情，完美的掩藏在了那双布满了哀伤的眼底。
回忆起那时的沐书的时候，最记忆犹新的是那双眼睛，带着淡淡的忧愁，以及他如今终于可以看清楚的，浓郁的化不开的爱意。
“真傻！”他看着沐书那小口小口的样子，小声的说着，那时的他到底是有多傻多眼瞎，才看不出沐书的心思呢。
“啊？”眨眨眼，他好似说了什么。
“我说，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再给你买！”这好似不是一句承诺，对面的沐书听闻之后，忽然的，就笑开了。